好在这家青楼不是达官显贵常来的地儿,凑热闹来的客人只是纳闷这暖香楼怎么多了一位人妻型的绝色美人,比起之前的千金难求的花魁也毫不逊色,甚至在最后靠着才艺与姿色力压原先那位青葱少女型的花魁,惹得大家以为暖香阁要迎来新头牌了。可惜的是数日之后这里恢复了平静,也没见那位美人再度出现,大家也就失望而归,渐渐淡忘这茬儿。
隔天,当喝酒喝的头痛欲裂的钱文礼惊觉夫人不见了的时候,撞见了被魏泰权亲手送回家的郑雨贞,这位软弱的儒家学士望着眼神闪躲的夫人,脸都绿了。
日后,随着钱文礼莫名其妙地在觐见了魏泰权后升级为六品学士,那吏部侍郎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一连数周谢绝见客,郑华也几乎要和那不孝女断绝关系。
坊间传闻,钱文礼把夫人献给东厂的猛男一夜换取功名,不过真相无人得知。
而之后一段时间里,针对魏泰权的谋反传闻倒是少了许多,大家甚至把东厂的一些骇人听闻的传闻和东临党人送女送妻的传闻一齐列为笑谈,不足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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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大华王朝,谁最具权势,正常人当然会说是本朝万岁爷。可是一深究一捉摸,大家就觉得,万岁爷虽然至高无上,可毕竟深居宫中,离大家太远,可那九千岁是真真切切地掌控了一大批的事务啊,很多官员的生杀定夺,可不就是由九千岁决定的?
特别是光正年过去几十年了,皇帝也不上朝,更是让那魏泰权坐稳了权势第二人的宝座了。
可惜的是这个年代的人不懂一些新潮的名词,如果魏泰权是当朝的一名普通臣子,就可以竖起大拇指说:“东厂,牛逼克拉斯。”
只不过,这位九千岁在10月的这个秋风扫落叶的时候,却是没有了那个心情。
他此刻穿了一身厚厚的羊皮裘,头戴貂帽,坐在一张摇椅上,背后是好不容易穿上厚实衣裳的女婢许笙笙,还有一众负责护卫、后勤的手下人。
督公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他坐在京郊密云湖畔钓鱼,看起来精神气不太好,几乎可以说是老翁一个了。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说的就是这种场面。
甚至,他还能和真正的老头子一样一边钓鱼一边自言自语:“魏泰权啊魏泰权,你就是格局太小了,明明有这样的权势,硬是从未有过尝试去征集天下名医医治身体,害的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要是早20年去民间收集办法,说不定现在我就能抱着女人乱干了。”
在这平静如同死水的湖面,一丝波纹都没有,仅仅在湖畔的树叶枯黄脱落、坠入湖面的时候,才能引发水面上的波澜。
可这种垂死挣扎一般的波澜,更是让魏泰权惆怅了。
他叹了一口气。
督公能不惆怅吗?眼看着下半年也过去了一半,自己这幅身体都要59岁了!!
再这么下去,穿越后的自己不但莫名其妙地背锅、处理麻烦事,还要稀里糊涂的死掉了!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想到这里,魏督公可谓是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回忆着自己从春季时候继承这幅身体,时间都这么过去了,自己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享受,不得不被动出击打压一批政敌,可那有什么用?他不是完整男人,对生活的享受不足,吃山珍海味也一会儿就腻味了,所以幸福感严重缺乏。
结果就是,魏泰权愈发能够体会到曾经的魏泰权为什么这么喜欢钓鱼了。
因为无聊!
因为在钓鱼过程中,时间过得比较慢,让自己觉得比较充实。
这是何等的悲哀?
想着想着,魏泰权的脸上露出愤懑的表情,吓得端着一壶热茶的许笙笙偷偷后退两步,生怕被这人的愤怒波及,罚去跪地板什么的。
就在这时,一名番子来报:“督公!殷老头求见。”
“哦?”
魏泰权眉头一抖,他浑浊的眼睛好不容易睁大,回过头去,看着殷老头还真是远远地站在那边对着自己一脸喜色的挥手。
一瞬间,魏泰权的想法竟然是“那家伙是谁啊”,随即他惊觉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老年人记性不好吧,不行不行得把这么恐怖的想法抛掉。
然后他勉力地站起身,望向那比自己还要老一点的山羊胡老头,说道:“咋啦?有进展了?你不是那个……说什么……蜥蜴尾巴的原理是吧。”
“是的是的。”
殷老头也不墨迹,一脸得意地拿出了一个葫芦,说道:“禀告督公!老头我不负所托,终于配制出了第一味肉体再造的药方,经过在动物上,还有民间勇士的试验下,成功了!”
这大概是魏泰权这段日子听到过的最令人激动的喜讯了。
“真的吗!”
他拍着椅子就站了起来,惊涛骇浪一般的气息震地周围百米内的人竟是纷纷站不稳。
而背后的许笙笙差点把茶壶打碎,不过女孩在听到这种人都能获得治愈肉体的药物的时候,更是面如死灰,在心里大叹老天不公,同时死瞪着那殷老头,把他和魏泰权当作同一类必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哗啦啦啦。
同一时间,水面出现一阵强烈的波动。
“来嘞!”
魏泰权大手一挥,鱼竿传递出动物完全无法匹敌的力道,一尾大鱼摊在地面上,来回扑腾却是再也难回自由。
老太监笑眯眯,心情大好地拍手。
“好,好!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随即他拿过了殷老头献上的葫芦,打开盖子,端详着里头的东西,是被研磨成丸的一些药,味道有点古怪。
魏泰权拿起几颗在手里把玩,将其当做人生的希望,他说道:“你当真确定这玩意可以让本座不完整的身体回复完整吗?”
殷老头斩钉截铁地点头道:“自然,否则我也不会来此沽名钓誉了。”
“好!好!好!事成之后,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就算要当东厂二把手也好说!”
“哈哈哈,那大可不必,只是督公能够看中老朽,老朽便试试看。”
殷老头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