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硬的钉子已经除去。
接下来几家。
姜听瑶如法炮制,肯听话乖乖让出掌柜位置的,她便饶起一次,死鸭子嘴硬的,她便以做假账贪污之类的罪名,让衙役将其压进大牢。
几条街上的消息传的很快。
最后几家。
她一进去不等开口,对方就主动告老还乡,出府时天还未亮,眼下却都已经过了中午。
“咕~”
车厢里夏竹的肚子响了一声。
她本不想浪费时间,又怜惜夏竹前世的忠心,正要叫车夫停下,去旁边酒楼吃饭,还未开口,夏竹忽然转向她,笑道:“小姐饿了吗,奴婢下去买些点心?”
姜听瑶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夏竹不好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有点饿,叫车夫停车吧。”
“是。”
马车停下。
因为此处乃是北城,远离京城中心,路边只有一家露天的馄饨摊,好在姜听瑶经过前世的折磨,也没那么讲究。
正要走过去的时候。
“姜姑娘。”
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夫人忽然将她拉住,讪讪笑了笑,似乎是有话要跟她讲。
这人是——
姜听瑶回忆了一下,立刻想了起来,转身对夏竹说道:“看潘伯母的意思是有话要单独跟我讲,你和车夫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说完。
她率先朝马车上走去。
潘莺犹豫一下,但一想起儿子的前途,还是咬牙跟了上去,进了车厢,一狠心,快刀斩乱麻的说道:“看来姜姑娘已经猜出我的意思了,那你与犬子的婚事——”
“当然是要尽快举行了。”
姜听瑶明知对方想要退婚,偏偏就不顺着她的意思说,在潘莺震惊的目光下,接着道:“我父亲已死,按道理讲,是该为他守孝三年的,可潘伯母也知道,我姜家家大业大,弟弟年龄又小,我若不尽快成婚,恐怕叫人吃了绝户。”
“成婚后,开维自去读书纳妾,我去管我姜家的生意,不会妨碍他的。”
潘莺微微张着嘴。
不知如何回应,她本以为姜听瑶是个通透的姑娘,没想到到了现在,还做白日梦呢。
自家儿子可是个读书人,有状元之才。
一个商户女。
怎么配得上?
而且成婚后竟也不想着安守本分,整理内务,尽快为他们潘家开枝散叶,还想着抛头露面,去管姜家的生意,果然平时再怎么装大家闺秀,底子里还是上不得台面的。
潘莺想完这些。
心里倒有了些底气,理了理情绪,客气而疏离的笑着说道:“我给姜姑娘告个罪,这婚事啊,是不成了。”
“什么?”
姜听瑶猛地站起来。
面上悲愤交加,心底却在冷笑,又是父亲生前养得一匹白眼狼,潘父是个秀才,才气看不出来,酸腐气倒是满身,若不是潘莺是童养媳,他整日的喝酒吹牛,恐怕连媳妇都讨不上。
生下潘开维这个儿子后。
更是连糊口都管不了,逼得潘莺为了养活儿子,自卖自身,碰巧叫父亲看见。
认为读书人不该落得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