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个箱子就在门外。
老头把门打开,
果然如此。
原本空空的天鹅绒地毯上多了那个银色的箱子。
。。。。。。
“这证明不了什么,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用了其他手段?又如何证明这和命运有关?”
老头并没说什么,提起了箱子,走到了窗口拉开窗帘,丢了出去,动作利落得不应该出现在那副躯壳上。
他站在透进来的散射灯光里,继续保持着那个惨不忍睹的笑。
周迟惊悚的感觉,那个箱子出现在了他脚下。
他低头看到那个箱子时,反倒有些豁达。
那个铜老头正走向周迟,似乎要再做一遍测试给他看。
周迟摆了摆手
“我承认很神奇,但依然没说明什么。或者,这一切如你所说的一样,那这个箱子毁掉了会怎么样呢?”
他盯着这个变得正常多了的铜塑老头。
“或者说我死了,这个“命运”是否就变得名不副实了呢?”
周迟懂得如何从无法掌握的情况中争取到可以利用的权益。
酬劳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想从家族会议这里获得安全保证。
老头的所作所为依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它”举起干枯的手臂,在射灯投进屋内的一片晕染下,看起来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兵器。
老头走近,缓慢地把手插向箱子。
周迟毫不怀疑,那只看起来不像人类的手,能把合金箱子捅一个窟窿。
“不要这样”
周迟下意识的说,没有经过思考。
老头没有停下动作,依然缓慢坚决地要破坏掉周迟脚下的箱子。
周迟只能看见老头的脑顶,后颈,和弯曲的脊背,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愤怒,厌恶,这个弯腰的老头变成了天地间最可恨的仇家。
周迟脚下的箱子则变得无比的可爱,甚至不用看,就能感觉到箱子散发出的那种温暖的,诱人的美。
他猛地把老头向后推到。
“安德”和看起来身材一样,很轻,与其他的单薄的老人没什么不同。
骑在“它”的身上,握拳,狠狠地砸向那个依然在笑的老脸。
待拳峰上的皮肤感受到了对方冰冷坚硬的外壳时,周迟才冷静下来。
“呵呵呵呵。。。。”
老头笑得很文雅,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命运?”
周迟站了起来,对躺在地上的老头完全生不出歉意和愧疚,只有忌惮。
“它”仰面躺在地摊上,从怀中取出一份合同,另一只手夹着一支钢笔。
“呵呵呵,周先生,你明白了么?现在,你不会拒绝的”
这句话与之前在楼下会议室,共济会李奇大师的警告很像,但没什么压迫感,有点温和的意思,效果却更好。
周迟犹豫地接过那份合同和钢笔。
合同上用的是汉语和英语之外的某种文字,很精美,却不知其意。
签名处倒是很醒目,代表家族会议的圆环印章,已经盖在旁边。
周迟试探性地拔开了笔帽,右手在合同上比划了一下。
余光瞥见“它”停止了笑,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他收回了目光,在真正往合同上签字之前,假装很随意地突然发问
“老座钟?”
。。。。。。。。
“谁告诉你的?”
躺在地毯上的老头,慈祥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
周迟没有回答,心中落定,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这个过程很正常,签完字,周迟也没有体会到更进一步的关乎“命运”的感觉。
铜老头从地上爬起。
周迟发觉在这个过程中他失去了那种生机和灵动感,像是又变回了雕塑。
周迟把钢笔和金边的合同递了回去。
铜塑老头的手很稳,周迟甚至感受不到人的弹性,完全就是个机器。
他漏出了一个标准的雕塑的笑,接过了合同,但没有接回钢笔。
“祝君幸,此笔为阁下之礼”
钢笔的笔帽顶端有一个浮刻的指环,暗光下显得有些粗糙,周迟有些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