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阳光照耀下,庸九的魂体在冒烟,他龇牙咧嘴的喊着痛,脸却洋溢着满满的舒坦和享受。
而他旁边那位,则真真是痛彻心扉,连魂体都彻底消散了。
仿佛没有听到身边鬼魂的惨叫,庸九依然闭着眼睛,心无旁骛、龇牙咧嘴的享受着阳光。
六百年了,整整六百年。
六百年前威震大明的术圣易庸,被世人尊称为神易的易庸,如今便是成了这样一个痴迷阳光的鬼差。
他喜欢被阳光腐蚀的剧痛,喜欢那种剧痛之下的舒心,因为身体疼痛了,心不会那么痛。
所以,每次出来拘魂,他都得晒晒太阳。
若是所拘之魂在生前恶贯满盈的话,他更是会让那恶人之魂,陪着他一起晒太阳。
像他身边这位。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识,识死则灰飞烟灭。
此刻,他身边这位便已经成了希,再死两次该灰飞烟灭了。
撇了撇嘴,庸九起身,准备带着身边这位去地府报道。
也是这个时候,他腰间的幽书却是传来一阵冰凉感。
有人,不,是有鬼给他发消息。
取出幽书,随意瞥了一眼,是阴十三的消息。
打开幽书,一行字迹入眼。
庸九愣住了。
“我在逃亡,地府有变,不要回来!”
短短十二个字,彻底吸引了庸九的注意力,更是在他心底掀起滔天骇浪。
地府有变,什么变?
不要回去?!
阴十三在逃亡?!
乍一看,这则消息仿佛人间愚人节的恶搞。
但,今天可不是愚人节,而且,他是鬼,地府并没有愚鬼节,甚至没有任何节日。
再者,阴十三本身个极端严肃的鬼,他生前更是一个至诚君子,这样的一个人,是断然不会开玩笑的!
所以,地府怕是真的出了变故。
“什么变故,你在何地?”庸九立马回复阴十三,想要搞清楚地府的变故。
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没了回应。
庸九决定回地府看看。
毕竟,他是鬼,若没了地府的阴气供养,很快会失去意识,变成孤魂野鬼,乃至于灰飞烟灭。
再者,身边这位还得送下去。
所以,不管于公于私,他都得回去,去搞明白地府的变故。
一把抓起身边的希,庸九捏出子印,口低声念叨:“人间有法,阴司有律,律令开路!”
话音落下,没有任何反应。
以往会随着咒言出现的地府之门,并没有出现。
再度尝试了两次,还是没有反应。
地府之门打不开了么?
庸九沉着脸,转身,朝着明都城隍庙而去,那里有常年存在的地府入口!
或许,那个入口还在!
三十个呼吸后,城隍庙近在眼前。
庸九快步走入城隍庙,却听到里屋传来隐隐约约的呼救声。
三两步冲进城隍庙里屋。
“差,救我!”
香案左边,城隍哭丧着脸,有黑色的束缚住了他的双腿,在继续往蔓延。
几乎只是瞬间,那黑便覆盖到了城隍的腰部。
“差,救救我,小老儿必有重谢啊!!!”
城隍的声音越发惊慌起来。
抽出黑色锁链,庸九迅速前。
可在这一瞬间,那黑彻底覆盖了城隍全身下,而后,黑背后的空间裂开一道黑色的口子。
那是一个与地府入口简直一模一样的黑色洞口。
黑拖着城隍,眨眼间便没入了那口子之。
等到庸九冲过来的时候,那黑色口子已经彻底消失。
眉头微微一挑,庸九心底泛起一丝不详。
地府变故怕是很严重。
转身,庸九朝着香案走去,黑色锁链延伸出去,轻轻一扫,拨开了香案,一个黑雾缭绕的黑洞呈现在他眼前。
地府入口还在。
庸九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紧张起来。
这黑烟缭绕的黑洞,分明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观其缩小的速度,最多两个时辰,便会彻底封闭。
两个时辰,地府人间来回一次倒是绰绰有余。
但,前有阴十三发来的消息,后有城隍被黑拖走。
庸九有些犹豫起来。
进,还是不进?!
进去很危险
但,阴十三在地府,好歹六百年的兄弟,不能不管!
再者,他庸九可是鬼差实力排在第九的存在,是除了另外个鬼差、三十六判官、十殿阎罗以及地藏王之外的地府最强者!
若是再找到阴十三,两人联手之下,便是遇见阎王也敢过过招。
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想着,庸九对着地府入口,纵身跳了进去。
地府没有色彩,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
出现在地府的一瞬间,庸九眉头便是狠狠的一跳。
黄泉路,空了。
人死之后,皆由鬼差接引下来,一般都只是将鬼差投入地府入口便不管了。
所以,以往的黄泉路,不管什么时候,都必然有着密密麻麻毫无知觉意识、仿若行尸走肉的鬼魂。
但此刻,整条黄泉路,空空如也。
提高了警惕,庸九继续往前走,走得很快很着急。
不多时,滚滚黄泉便近在眼前。
在三条黄泉交汇处的彼岸,有娇美至极的红色鲜花成堆绽放,很是醒目。
那是彼岸花,也被唤作死者之花。
据说,彼岸花是往生者的执念,亡魂往生,执念便被留在了黄泉彼岸,化作了彼岸花。
但彼岸花只能存在七天,便会消失殆尽。
看着成堆绽放的彼岸花,庸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今早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对岸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朵彼岸花,而现在,却已经成堆绽放。
难道,他不在地府的这几个时辰,有很多鬼魂过去投胎了么?什么时候,投胎变得那么容易了?!
疑虑重重之下,庸九抬头,朝着黄泉交汇处的方看过去,那里有一座阴森森的拱桥奈何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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