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湛整理了衣摆，抱拳顿首，“今日之仇，誓死不忘！伤害过靖南军的人，必将付出代价！”

唐巡抬头，双眼含泪，高举右手，高呼：“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整齐的呼喊声响彻战场，令人闻之动容。

良久，司空湛将手往下一压，呼喊声立马停止。

他放下手，闭目，掩去了眼中的泪光，缓缓转身，看向容月，

“太后娘娘，或者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娘。”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疏离和审视，

“你来东临，屠杀靖南军，臭老头儿知道吗？”

容月被问到了痛处，皱眉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缓的睁开了眼，歉疚的看着司空湛，

“抱歉，我来此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将靖南军屠杀殆尽。”

“可你还是做了帮凶！”司空湛冷冷扫视了一眼北姜的军队。

西启的军队，是她母后至死还念着要保护的人，他可以不杀他们，只找那昏庸的西启皇报仇。

但，北姜的军队，他们手上染了靖南军的血，就必须血债血偿！

这一眼，让容月知道，司空湛，动了杀机！

她向前一步，站在西启的军队和司空湛之间，和司空湛面对面而立，“战争，本来就有伤亡，此战，北姜也损失了数万儿郎，靖南王，别忘了，你还是北姜的摄政王！”

司空湛呵了一声，“太后娘娘，三国联军进攻靖南的时候，你可曾记得，本王是北姜摄政王？”现在说这个，迟了！

司空湛身形一晃，随后传来了北姜士兵的哀嚎声。

容月着急不已，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

谁对她下的手？什么时候？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正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林婧涵适时出声为她解了惑，“太后娘娘，委屈你在这儿待一会儿，如果阿湛愿意留你一命，我自然会放开你。”

北姜士兵的哀嚎声越来越烈，容月看不见他们的惨状，却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结局。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她假意听命尊主来靖南灭杀靖南军，虽然成功拔出了南照安插在她身边的奸细，却也损失了她这么多忠心耿耿的属下，而她要为此失去的，说不定还会更多……

这一刻，她后悔了。

司空湛的杀戮还在继续，每一分、每一秒对容月都是煎熬。

终于，当后方再没有哀嚎声时候，她紧绷的心弦突然松弛，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林婧涵第一时间发现了容月的不对劲，一面扶着她，一面解开了她的禁制，同时为她把脉。

她愣住了，松开容月的脉搏，转而看向她的小腹。

这难道是天意吗？

恰在此时，司空湛收起苍龙剑走了过来，看向林婧涵怀里的容月，周身的杀气没有消失，脸上却露出了犹豫。

林婧涵叹息一声，将容月交给了旁人，轻轻走到司空湛身边，张开双臂环着他的腰，同时开启医药空间为他诊治，斟酌着开了口，

“阿湛，让她回去吧，她毕竟是古前辈的妻，而且，她怀孕了，两个月了。”

以她对自己男人的了解，看在他师父的情面上，他就算要杀容月，也要让他师父知晓才会动手。

何况，现在，容月怀着他师父的孩子，他就更不可能现在对容月动手了。

与其让他为难，不如由她出面劝说，以策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