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起又和姚衣说了十几分钟,最后表示赵致远那边只要有需要,随时可以调动。
挂了电话,姚起虎目微微眯起,寒光隐约可见。
林昌现在离尚京市政法高官仅有半步之遥,林振元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林振元最近和陈霖的小子合伙做生意,早就勾搭到了一处。
陈霖是个没眼力见的,这些年来一直和自己唱反调,私底下更小动作不断,要不是为了维护尚京本地商圈的稳定,姚起早就出手了。
现在他儿子也敢跟着林振元掺和,真当我姚家好欺负?
尤其是这些臭小子,竟也敢打姚衣的算盘,虽然还不知道真假,可防微杜渐是绝对要做的。
姚起想着,拨通了赵致远的电话,也许手上的几张牌,是该动一动了。
另一边,姚衣拨通赵幽羽的电话。
“羽姐,听说你回了尚京,怎么不联系我?最近很忙?”
电话那头传来赵幽羽清脆动听的笑声:“我能忙得过你?我记得去年过年你还是大学生吧?短短一年不到你变化可真大,又是老师又是老板的。”
姚衣笑道:“瞎忙而已,羽姐你也知道我和你不一样,不是的料子,早点出来做点事也好。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要不要喊人一起聚聚?”
赵幽羽沉吟片刻,答应道:“行,我晚上有时间,你少叫点人。”
姚衣笑道:“那我就叫李鸣,其他人到时候见面了再叫吧。下了班我来接你?”
“不用,到时候我爸司机会送我,晚点再联系。”
“好的,羽姐回头见。”
“回头见,拜。”
姚衣挂了电话,在椅子上伸个懒腰,脑中念头快速转动。
在见赵幽羽之前,他必须想出个将潘喜摘出去的万全之策。
赵幽羽是北大博士,智商很高,绝对不是随便糊弄一下就能借势的对象。
“叮铃铃”
电话响起,姚衣顺手接通,听到对方的声音,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诉苦道:“赵叔,这次我可真要麻烦你了。”
赵致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他笑道:“姚总已经将事情和我说过了,夜未央的法人代表是潘喜对吧?只要他没有动手打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参与了吸粉,就有判定为无关人员的资格。我已经约了市公安局的领导谈这个事情,等晚一点给你消息。”
姚衣笑道:“那就麻烦赵叔了,还有赵叔,我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查一下”
赵致远心领神会,笑道:“这些事情咱们最好还是当面说,你可以找其他人传话给我,其他的方式就还是小心些。”
姚衣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要去银行查一查陈平的帐。潘喜的事情我不会主动插手,只是他们想要动我的人,也要做好被我清算的准备。”
赵致远想了几秒钟,开口道:“陈平的公司不过是个皮包公司,所有的账都是盛发集团转移支付的,想核他们的账,就必须征求盛发集团的同意”
姚衣眉头一跳,忽然道:“林振元给陈平的公司注资好几千万,这钱也进了盛发集团?”
赵致远笑道:“你又不能证明这钱是林振元的,就算查到了帐也没用。”
姚衣咳嗽一声,慢吞吞道:“赵叔啊,其实我手上还有一张卡,是林振元赌球输给我的。里面大概有个九百万左右。你觉得从我手上这张卡往上查,会不会查出林振元的资金来源?”
赵致远沉默几秒钟后,笑道:“小姚总这是想给林振元一个教训?资金溯源可不好查,动用的关系多不说,还必须请专门的精算师来才行。若是涉及赌球资金链,一个精算师可能都不够。”
姚衣笑道:“钱不是问题,时间才是问题。赵叔你可以马上安排人帮我查吗?一旦查出和林振元有联系,我可以直接找人报警。”
姚衣心中最好的报警对象是潘喜,剧情都已设计好了,市政法高官林昌的儿子赌球狂输,恼羞成怒后挟怨报复夜未央老板。
你搞我,那我也告你。
也许事实不是这样的,可很多人就是喜欢看这种新闻。
老百姓往往将其称之为狗咬狗一嘴毛,但其实无所谓,只要能过得好,谁在乎是人是狗。
富二代也好,官二代也好,很容易被人扣上帽子。
新闻越是荒谬毒辣,世人就越是趋之若鹜。
至于林昌究竟是市政法高官还是市公安局局长,这个区别大家都不会深究的。
唯一会深究的人,便是现任的政法高官。
赵致远再次沉默,不一会儿开口劝道:“小姚总,有句话我必须说,你现在前途无量,犯不着和林振元他们置气,对你的事业没有什么好处。”
姚衣笑道:“多谢赵叔叔关心,不过这件事儿我今天必须做。今天有个林振元,明天就出蹦出个刘振元来。赵叔叔,你是我爸手底下的老人了,不会不懂除恶务尽的道理吧?我毕竟和我爸不一样,我爸有他的做事风格,我也应该有我个人的做事风格。我的风格或许会更刚硬一些,但后事自有后人评说。我做得起决定,也担得起责任。”
赵致远哑然失笑,自己也是老糊涂了,姚起都同意的事情,还需要他来操心?
他笑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查账。”
赵致远能掌握公司法务部,靠的是实实在在的专业能力和执行力,在全国政法界圈子的关系更是铺得很开,姚衣的要求虽然苛刻,但以赵致远本身的人脉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查账这种事情,无非要有正当的立案理由,同时公安、银行都有关系可靠的熟人,通力合作才能将帐调出来。配合精算师的计算,最终一步一步理清其中脉络,找到想要的东西。
其中花费的时间金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精算师一次精算的价格高达数万元,时间也可能长达数天甚至半个月。
姚衣挂断电话,和赵致远的电话让他想到了很多相关事情,一个有趣的说法也在脑中渐渐成型。
不过这种事情姚衣说不合适,得找个看起来像的人来说才行。
姚衣微微一笑,直接给李鸣打个电话:“潘喜的事情有着落了,你一会来我办公室,有件事你要帮忙做一下。”
李鸣声音很兴奋:“好嘞,我就在楼下,马上就上来。”
姚衣满脸黑线,你小子还在楼下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应该在电游室看场子吗?
当真是色胆包天,今天不替李伯伯管教一下你是不行了!
半个小时后,李鸣一脸为难的摇头,无奈对姚衣道:“这也太难了吧,要我骗大姐头,我可没这个胆子。万一事后被大姐头知道真相,我以后还怎么在尚京混?”
姚衣淡然道:“这就看你是不是男人了,没事,潘喜你又不熟,他死不死和你也没多大关系。大不了就是关个十几二十年,出来还是一条好汉。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和人赌博,免得又有像潘喜一样无辜的人被害。好了,没事你就出去吧,这事就这么定了。”
“怎么就定了,不急不急,你容我再想想。”
李鸣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姚衣的办公室里走在走去,一直唉声叹气拿不定主意。
最后李鸣站住了身子,咬牙道:“赌博真是害人不浅,以后我再也不赌博了。”
“姚哥,这事我干了!”
“行,那你好好记着我给你说的事情,可千万别落下了。”
“行,行吧。”
想到姚衣说的那些情节,李鸣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说谎真的好难啊!
晚上七点钟,喜尚会六号包厢,姚衣和李鸣等来了贵客。
赵幽羽身穿一袭裁剪合身、做工精细的纯白休闲服,再加上一双带金边的高根凉鞋,配上个银白色的小包,给人一种清纯淡雅的感觉。
她头发高高挽起,用一根古朴的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簪子固定起来,让整个人都显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典雅之气息。
发髻之下,一张白皙似飞雪玉花的俏脸微显冷漠,只在看到姚衣李鸣两人的时候,微微露出笑容。
“羽姐!”
姚衣迎了上去,轻轻抽开主宾椅,笑道:“请坐。”
赵幽羽将衣服理顺,坐下时腰身优美弧线一览无遗。
她今年二十五岁,肥瘦相宜,身形丰满,动若桃花烂漫,静如秋月绽放,正是女人一生最美的年纪。
“真是长大了,还知道礼让女士的餐桌礼仪。”
赵幽羽笑着赞了姚衣一句,目光落在李鸣身上,看到后者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奇怪道:“李鸣你怎么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李鸣这才惊醒,连忙堆笑道:“羽姐你说哪里话,你那么漂亮,我喜欢还来不及。啊不对,是我尊敬都来不及”
“你没事吧?”李鸣的语无伦次让赵幽羽更奇怪了。
姚衣干咳一声,插话道:“不会说话就少说,羽姐咱们别理他,先点菜吧。”
说着他将菜单放到赵幽羽面前,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悄悄道:“羽姐,李鸣最近脑子有点问题,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怎么?他受到什么了?”
姚衣笑道:“谁知道呢,我问半天他也不说,不过一会给他灌两杯他就肯说了。”
赵幽羽也不以为意,点了几个菜问道:“还有人来吗?”
“没了,就我们仨。”
“那就先上吧,不够再慢慢加,你们喝酒?”
“羽姐喝吗?”
“喝一点吧,好久没见了。”
“什么酒?”
“红酒吧。”
赵幽羽笑笑,她自去北大读博士后便很少喝酒,此次回到尚京是为了公事。
上次在尚京喝酒,已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三人本就相识多年,算是发话匣子慢慢打开后,推杯换盏,感情逐渐升温回暖。
“哎,实话和你们说吧,天京那地方什么都好,就是人情味不行,比不上咱们尚京。”
三杯红酒下肚,赵幽羽的脸颊上飞起了两朵红云,说话之间左顾右盼,大姐头的气质逐渐显现出来。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呐。
“谁叫咱们尚京没有顶尖大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姚衣笑着举杯道:“先敬羽姐早日博士毕业,再祝赵伯伯高升,早日去天京接班。”
赵幽羽和他碰杯,笑道:“小衣你现在混得不错啊,你的英语教材我也买了,确实有点水平,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本事?”
姚衣心道这是自学几十年的成果,哥还穿越了一次,能和你说?
他笑道:“我也是误打误撞,这不编了一本书后我就脑袋空空无以为继,只好转行继续做生意,也是没办法的事。”
赵幽羽微微摇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微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能够扬长避短懂的分寸的人不多,小衣你能想通这一点,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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