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帮钟跃民打开门,钟山岳已经站起来等着他,看见果然是钟跃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爸!”钟跃民快步走进去,扶着钟山岳的胳膊。
钟山岳握着钟跃民的手,打量着他,“挺好!黑了、瘦了,但是长高了,长结实了!陕北这两年没有白待。”
钟跃民看着钟山岳,觉得有些心酸,短短两年时间,钟山岳竟然生出了白发,“爸,您这两年还好吗?”
“身体还行,不痛不痒,就是这个时间实在是难消磨,日复一日,实在乏味。”钟山岳苦笑道。
钟跃民没想到从来不低头认输的钟山岳,竟然也会有如此感叹,看来无止境的审查真的让他有些精疲力尽。
“是不是觉得诧异?”钟山岳看钟跃民愣在那里,笑了笑,“我以前总觉得时不我待,拼命干工作,没空想其他的。没想到停下来两年,我就老成这样,连大脑都有些生锈了。”
“爸,您还年轻呢,等事情弄清楚了,您还能出去干些工作呢!”钟跃民宽慰道。
“谁弄清楚呢?前两年还有人来问问话,现在连看我思想汇报的人都没有了,都乱了套了,连调查我历史问题的人估计都被下放了。”钟山岳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失望。
钟跃民想了想,道:“爸,其实这事儿您根本用不着犯愁,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好解决?你又想怎么胡说八道?那么多领导人都没能解决,你能想出什么办法?”钟山岳反问道。
“您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只要您把这个优势持续保持住,最后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钟跃民意味深长道。
钟山岳见钟跃民不像是玩笑,思索着,“优势?我有什么优势?”
见钟山岳陷入思维盲区,钟山岳提醒道:“您今年才五十岁出头。”
“我今年已经五十二了,再过几年都要退休了,这算是什么优势?”钟山岳迷糊道。
钟跃民指了指上面,“就看这跟谁比了,跟老一辈比,您还是壮年呢!”
“你是说”钟山岳突然止住话头,但显然已经明白了钟跃民所指,“可现在风向复杂,实在搞不清楚谁能掌住船舵。”
“爸,您放心吧,肯定不是那些妖魔鬼怪,不得人心嘛!”钟跃民道。
钟山岳点点头,“不得人心,想要掌舵确实痴心妄想!那你觉得谁能掌这个舵?”
“我觉得最后肯定是老干部,江西那位最合适。”钟跃民笑了笑,低声道。
“胡说八道,国家大事儿你都能安排了?”钟山岳斥责道,看不惯钟跃民口气太大,可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是二号?”
“他那身体连您都比不上,更别提那位畅游长江的了。”钟跃民道。
钟山岳不说话,盯着钟跃民,“去了学校好好学习,不许胡说八道,听见没有?”
“听见了。”
钟跃民回到自己家里,把箱子都拆开,将埋在小米中的宝贝都取了出来,一件一件放在书架上面,还好一件都没有碎。
在陕北装箱的时候,郑桐对怎么保护这些易碎的瓷器很是头疼,这时候没有减震空气包,怎么包装都有阵亡在路上的风险。
最后钟跃民想起宋朝商人海运出口瓷器的故事,那时候他们是往箱子里面放茶叶起到减震作用。钟跃民找不到那么多茶叶,干脆因地制宜,装了好几箱小米和糜子,还可以带到北京送人,也算是土特产。
钟跃民把东西都收拾好,锁上书房,望着空旷的客厅,突然陷入巨大的孤独,又有些怀念陕北的窑洞,虽然大家都睡在一个炕上,磨牙放屁都清清楚楚,确实有些厌烦,却非常心安。
钟跃民坐在沙发上,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郑桐、赵大勇他们在议论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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