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但在大燕国为非作歹,而且已经盯了她。
可恶!
当她古依儿真是懦弱没用的村姑?
那她就让他们瞧瞧,惹怒她的后果!
握着匕首的手指用力收紧,她咬着牙朝蒙面男的脖子挥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再把他身的黑衣扒下来,将切下来的东西包裹住,再绑在身后。
这不但是她的战胜品,她还要用此人头向胡人以及跟胡人有密切来往的人发出挑战!
犯她古依儿者,必将死无全尸!
。
逃出石洞,她也不敢往漳太村村里去。
她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孤儿,小时候经常去别的村讨饭,没几个不认识她的。
她不是怕村里的人不帮她,而是怕自己会给他们带去麻烦。
谁也不知道村子里是不是藏着黑衣人,万一让那些人发现村民救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也不敢回苗岭村,只能搜索原身的记忆,寻找偏僻路前往怡丰县。
她有姬百洌给的玉佩,只要到了县城里,那一切就好办了
然而,她刚离开不久,从山下来一批人。
那处石洞很快让他们发现。
听手下禀报完石洞里的情况,姬百洌瞬间运起轻功飞了进去。
除了二十多名手下外,沈衍和沈少源也跟来了。
看到石洞里血腥的场景,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完全让这一幕给惊呆了。
还是沈少源最先开口,而且朗声大笑,“王爷,没想到王妃竟是如此勇猛之人!少源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然而,姬百洌脸的寒霜却是越发深重,砭人肌骨的眸子里全是杀伐的气息。
“来啊!给本王剁了他!”
“”沈少源脸的笑瞬间僵住,目光转向地的无头尸。
“王爷。”沈衍冷冷的睇了沈少源一眼,扭头朝姬百洌道,“如此看来,王妃并无大碍,而且极有可能已经逃脱,说不定就在这附近。”
“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妃找出来!”
“是!”
众手下领命之后,很快朝四处分散。
知道他动了怒,为了让他歇些怒火,晋山还叫住了两个手下,真让他们把洞里的无头尸给弄出去剁了。
姬百洌寒着脸在石洞里转了一圈,也仔细瞧过地发黑的还没干涸的血水。
“走!”
除了判定无头尸刚死不久外,并没有其他发现,他低喝一声后先离开了石洞。
望着四处茂密的灌丛,他两道浓眉比麻花还拧得紧。
“王爷,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此洞中只有一具无头尸,难道抓王妃的人只有一人?”沈衍在他身后突然发表疑惑。
“应该不止一人。”姬百洌眸底充满了笃定,“若只有一人,凭王妃的胆气,早就动手了,不会到此才动手。”
“那就奇怪了,其他人都去哪里了?他们将王妃抓来此处,不会只让一人看守王妃吧?”沈衍再次提出疑惑不解的地方。
“本王也不知”对石洞里的场景,姬百洌也看不明白。
“我们还是出去找找吧,等找到王妃不就知道真相了?”沈少源走前提议。
“王爷,我看我们也分头去找吧。这里地势险峻,离村子还有好一段距离,王妃想要去村里,也要花费一些功夫。说不定我们动作快,还能在途中找到王妃。”沈衍也提议道。
姬百洌敛紧的冷眸中眸光闪动了几下,才冷声道,“那就请太傅和沈公子去村里打听,本王就守在此处等候消息。”
“是。”沈衍也不迟疑,赶紧应道。
“那王爷多加小心,少源和衍弟这就前往村里打听王妃的下落。”沈少源也赞同他的提议,还率先朝村落的方向走去。
沈衍临走时朝姬百洌看了一眼,姬百洌淡淡的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轻点下颚,转身追了沈少源的脚步。
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确定他们走远后,姬百洌才沉着脸往灌丛最茂密的地方钻去。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一块碎布片。
是被灌木尖锐的刺给划破的。
看着那些比针还粗的木刺,他呼吸都为之一紧,双手紧攥过后,加快了脚步往深处而去。
灌木丛中,也不知道身被路经的木刺划了多少下,长袍已经出现了许多被划破的小口,然后他仿佛没有知觉似的,半步都没有再停留。
从茂密的灌木中钻出,古依儿倒在地,虚脱得再也跑不动了。
“呼呼”
她自己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都跟打雷一样的响,可想要爬起来,真的是使不出力。
在那些长刺的灌木中跌跌倒倒,不是咬牙硬挺的话,她险些都要交代在里面了。
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死也要死在外面,死在里面连尸体都不能让人发现
就在她大喘气想着怎么样才能到怡丰县时,突然灌木中传来响动声。
她脑中警铃大震,心中暗叫糟了,肯定是那个回山帮她捡草药的黑衣人追来了。
怎么办?
她现在别说再杀人,就是爬都爬不动了。
而对方一定发现了同伴的死,这会儿要是追她,绝对当场要了她的命。
你妹的,吃了这么多苦逃到这里,如果被人一刀砍了,那她先前不是白逃了嘛!
她抬起眼,发现不远处有个沟渠,是村里人引山泉水用的。
不敢再迟疑,她用了吃奶的力气爬起来,然后滑到沟渠里躺下。
冰冷的山泉水从身流过,她不觉得冷,反而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气。
一身都是伤,原本火辣辣的疼痛,这些凉凉的山泉水反而帮她缓解了不少难受。
然而,舒服还不到几息,沟渠边突然多出一只大长靴。
就在她即将脱口喊救命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住了她头顶的日光。
刹那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可能的,他应该在京城才对,怎么可能跑来这里,更不可能如此快速的出现在她面前
直到被他抱出沟渠,贴着他温暖的胸膛,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她才彻底的回过神。
“洌”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两辈子加起来哭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此时此刻,她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想说什么,喉咙里也仿佛被刺扎,哽咽得只剩呜呜声。
“没事了没事了”男人喉间也如同被什么卡住,除了将她搂紧外,只有反复不停的三个字。
搂着搂着,他才发现她背有东西,被黑布包裹着,里面散发出很浓烈的血腥味。
他眸子沉下,立马将这一团东西从她身解开。
发现他要扔,古依儿赶紧把他手腕抓住,“别!我留着还有用呢!”
“死人头有何用?”姬百洌很是不满的瞪着她,“背在身都不觉得寒栗吗?”
“呵呵!”古依儿干笑了一声,接着咬牙恨道,“我要拿它回去装饰城门!让那些为胡人效力的汉奸、走狗看看,这就是卖国的下场!”
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和狠厉,姬百洌将充满血腥味的黑包袱放在一旁,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用手掌轻抚着她满是血污和泥土的脸。
他动作很轻,就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那深邃的眉眼中流露出来的温柔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多
“我没事。”
古依儿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将头埋进他颈窝中,深深的汲取着他的气息。
心彻底的安定,她所有的戒备在他出现时全部消除,力气的耗损,精神的松懈,让累崩的她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醒过的时候,古依儿发现身在陌生的房间里。
她猛打了个激灵,正要起身,突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朝床边走来。
“洌,我们这是在哪里?”看到他,她立马松了一口气。
“客栈里。”
姬百洌端着药碗坐床,单手将她抱坐了起来,并将枕头塞到她身后。
他没有多话,开始一勺一勺的为她喝药。
古依儿也很听话,一口接一口的把药吞了下去。
喝完了药,见他神色依旧沉冷,她知道自己还欠他一个解释,于是握着他的大手,主动将遇到黑衣人之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他听。
她的聪明机灵,姬百洌都知道,只是这一次夸赞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偏偏古依儿还洋洋自得,“我让那些人去西吴巷,他们还真去了。不知道那贺氏和苏月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吓死?”
“你怎不问问为夫可有被吓死?”姬百洌冷眼剜着她,极度不满她此刻的笑容。
“呵呵!”古依儿不敢跟他呛声,只能干笑。
干笑过后,她才突然想起苗岭村发生的事,赶紧问道,“洌,你去村里了吗?他们的腹痛止住了没有?哎呀,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不行不行,我们得赶紧回村去!”
瞧她慌张起来,还想下床,姬百洌冷着脸将她腰肢圈住。
“我已经制了解药让人送去给他们服用了!”
“呼!”古依儿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起黑衣人卑鄙的手段,她又抓着他大手揪心道,“胡人已经盯了苗岭村,洌,你多派人到村里好不好?我不想他们因为我而遭遇什么不测。”
“我已让晋山带人封了山所有的路口,以后进村只有一条路,我会让人日夜严守,不会再发生任何意外了。”
“那就好那就好”
“你身都是伤,必须好生休养,若再不安分,休怪为夫家法伺候!”
看着他突然变脸,古依儿赶紧把被褥往身扯。他帮着把枕头摆回原位,她乖巧的睡下去。在他为她掖被角的时候,她对他不停的眨眼。
“洌,咱们家的家法是什么呀?”
“为夫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不用知道。”男人板着脸回道。
“”古依儿脑门瞬间掉下一溜黑线。
她身是受了许多伤,不过此刻那些被灌木刺到的地方也不怎么疼了,而且她身换了干净的衣物,不用问都知道,他不但给她清洗了身子,还给她了药。
唯一还有较强痛感的地方就是左肩膀,那是被黑衣人打中的。
不过她刚刚已经测试过,虽然还很痛,但不影响行动,说明黑衣人那一掌没有打断她骨头。
想想也能理解,当时那黑衣人已经中了毒,对他施展力气多少有些影响。
她没事了,苗岭村的人也没事,但面前的他始终摆着冷脸,从她晕迷前到此刻,都没见他笑过。
她将手探出被褥,拉住他的大手,自责的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是真的没想到这次回村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受伤让你担心的。”
“哼!”姬百洌扭开头,似乎是不愿意听她道歉的话。
“洌”
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他又忍不住扭回头,咬着牙溢道,“以后再撇下为夫擅自跑出来,为夫定叫你好看!”
他的威胁从来都是如此吓人,可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惩罚过她。
古依儿知道他只是大老爷们脾气犯了,其实真正计较起来,她若有点什么事,他比她还紧张、还心疼。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去哪都会把你带不不,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不让去的地方我一定不去。”
“哼!算你识相!”听到她后面转变的话,姬百洌紧绷的俊脸终于绷不下去了,眼眸中也总算有了笑意。
看着他低下头,古依儿脸颊微微发烫,但也没有躲,还用右手勾住他脖子,主动贴他性感的薄唇。
许是知道她身有伤,姬百洌也收敛住了许多肆意,只在唇齿中与她纠缠。
待她呼吸紧促,他抵着她额头,沙哑的嗓音带着粗气,在她唇问道,“昨晚可有睡好?”
“没有。”古依儿知道他想听什么,她也没说谎,老老实实的交代,“你都不在身边,我哪里睡得香?睡了大半夜被窝都是凉的!”
她话音一落,姬百洌眉眼中瞬间绽放出更多的笑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用在他们身一点都不夸张。只分别了一日,却有着满腹的思念,就算此刻亲亲我我,彷如也缓解不了多少。
然而,还有不识趣的人前来打扰
“启禀王爷,太傅和沈公子来了,他们想知道王妃是否已醒、伤情可有大碍。”昭陵王府的副将杨宽在门外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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