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友贤点点头,显然非常赞同子壮说话。
不过,略一思忖,他又略带担忧地说,“我们三方的目标虽然暂时一致,但背后的利益还是稍有差别。毕竟马正司还是属于蒲城邑的力量,蒲大夫虽然想保住自己的采邑,但还是要顾忌到朝廷司徒德的猜忌和掣肘。”
听流民友贤提起蒲大夫这只阴险无德的老狐狸,子壮忍不住腹诽不止。
蒲城邑是他的采邑,是他的命根子,蒲大夫自然不希望它落入郯国人之手。不过,蒲大夫也仅仅是钟吾国的一个下大夫而已,论权论势,难以望司徒德的项背,应该不敢违逆司徒德的意志。
如果司徒德决意要放弃蒲城邑,即使蒲大夫痛得心头流血,估计最终也会咬着牙认了。
现在蒲城邑危在旦夕,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蒲氏之族无人可用,所以才让车稳坐上了蒲城邑马正的位子。
更有可能是因为车稳毕竟是个外姓人,以后若是真是惹了什么麻烦,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最为合适的替罪羊,被蒲大夫轻易地牺牲掉。
虽然车家兄弟是他的亲外甥,但蒲大夫若是真地对他们两个好,也不至于让他们兄弟刚来蒲城邑的时候灰头土脸,处处吃瘪碰壁。
若不是因为有人夜袭了蒲府小主,后来事情愈演愈烈,估计车稳现在还是无事可做,整日里长吁短叹,苦苦挣扎呢。
再想想前几日含恨离世的民正大人甘凤和,乃至甘叔涯那天对自己说过的话,子壮更是对这个未曾谋面的蒲大夫鄙视不已。
不过,想到车稳,子壮禁不住有点同情他,心里隐隐为他感到担忧。
“友贤兄,我们今天谈的事情,还是不要让车稳知道了。”子壮一脸的无奈,“他现在处境尴尬,活得也不容易。唉,让他知道得事情太多了,估计他也会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禀报身后的邑宰大人和蒲大夫。”
友贤点点头,似乎已经明白了子壮的担心,欣慰地笑了笑。
“子壮处处为朋友着想,怪不得这么多人看重你,愿意和你携手合作,并肩作战。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车稳,他可是个聪明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迂腐。他之所以委任你为野马吏,估计就是不想太沾染我们流民村和理正司的事情,免得引起蒲氏族人的猜忌。车稳已经过来说过,他这段时间主要负责加固城防,操练邑甲,北部荒原的事情由你全权处理,不必征询他的意见。”
子壮松了一口气,既然车稳早有这样的想法,自己这边就方便多了。
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而故意瞒着车稳某些事情,子壮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内疚,总是感觉有点对不起他。
子壮转过身,遥望着黑松岭的方向,心中琢磨该如何对付郯国人的进攻,甚至是偷袭。
“黑松岭那边,你们是不是已经安排了岗哨,随时警戒郯国人的进攻?”
他随口问道。
流民友贤点点头,“黑松岭上是我们流民村安排的人手,随时警戒郯国人的进攻。黑松岭以北的岭北邑,则是由理正司来处理,我们不方便插手。据说彭昂早就派出了不少暗探去郯国,随时会通报他们得到的最新消息。”
子壮放下心来,“这样再好不过了,起码不至于他们会突然偷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偷袭?”流民友贤忽然哑然失笑,看怪物一般地看着子壮,“郯国的军队又不是以前的缉奴队,师出有名,自然会堂堂正正而来,又怎么会偷袭?”
在流民友贤略带嘲讽的话语中,子壮一下子闹了一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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