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车稳昨天的吩咐，子壮今天就应该重回北部荒原，照常应差了。

院门一开，子壮禁不住愣了一下，一脸诧异地打量着外面的几个人。

同村的几个野马丁，三蟹、大嘴他们几个，居然规规矩矩地站在院门口，身体站得笔直，就像在罚站一般。

见到子壮后，几个野小子在三蟹的率领下，脸色肃穆，一本正经地给子壮弯腰施礼。

“虎大人……”

他们话音未落，子壮双眼一瞪，迅即飞出一脚，先把当头的三蟹踹了一个跟头。

在三蟹的惨叫声中，子壮毫不客气地大声斥骂道，“一群狗日的，还真是反了天了！以后谁再敢在我眼前搞这虚头八脑的东西，我就先给他松松皮！”

还是以前那个熟悉的子壮，几个“幸免遇难”的野丁一片哄笑，脸上明显轻松了不少。

倒霉的三蟹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委屈地嘟囔着，“既然是马正司的大人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打我了我好歹是快要娶媳妇的人了，以后你再敢动我一次，我就讹你一斗粟米。据说你一个月六七斗粟子呢，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撑死……”

……

辰时以前，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赶到了北部荒原，发现其余几个村的野马丁早就赶到了。

看到子壮后，他们一个个鸦雀无声，表情复杂，略带一点畏惧和羡慕，却没有一个人敢走上来亲近。

子壮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每个人都踹上一脚，吼上几嗓子。

就连孙头丁现在都开始拘谨起来，认认真真地给子壮拱手施礼，“虎大人……”

得，又来了。

子壮无可奈何地还了一礼，苦笑着看着孙头丁。

“孙头丁，你还是叫我子壮比较好，要不我全身都感觉不自在呢。”

“既然虎大人这么吩咐，小的记下了。”

好嘛，子壮的脸都要绿了，只好改变了话题。

“孙头丁，我的事情，弟兄们都知道了？”

“昨天马正大人过来了一趟，都告诉我们了。”孙头丁点点头，一脸的钦佩，“以后这北部荒原的大小事务，若是马正大人不在，都以虎大人的号令为准。”

孙头丁口中的马正大人，自然指的是新上任的车稳，而不是转而负责民政的蒲直。

其实，即使车稳不说，子壮的事情已经在马正司里传得沸沸扬扬。

马正司的邑甲虽然不堪一击，但那晚上毕竟也参与了流民村之战。有些事情也不可能全都瞒住，总要漏一些风声出来。

听说当日偷袭蒲府小主的罪魁祸首，缉奴队的首领畎狩，竟然被子壮亲手斩首在北部荒原上，孙头丁知道后震惊不已，暗暗咋舌。

猛啊，子壮这小子，太猛了。

以后在蒲城邑，这小子起码是衣食无忧了。

果不其然，虽然还没有正式任命，但车稳昨天已经口头宣布了子壮的事情。子壮已经摆脱了野民的身份，很快就要出任马正司的野马吏了。

从野民变成一个国人，接着升任野马吏，中间有很多繁琐的程序要走，自然要耗费一些时日了。

子壮这些日子一直在家养伤，时隔多日，孙头丁再次见到子壮，心里不免感慨万千。

“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还请虎大人示下。”

孙头丁恭恭敬敬地说道。

“野马丁的事务，还是由孙头丁负责，我就不插手了。”

子壮叹了一口气，知道短期内要改变他对自己的称呼，恐怕是有些困难了。

“毕竟孙头丁经验老到，军务娴熟，胜过我千万倍。”子壮诚恳地说道，一点都不做作，“孙头丁，我现在急着要去一趟流民村。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聊吧。”

见孙头丁点头称是，子壮也不耽搁，转身向流民村的方向疾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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