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了是么?”孟赢雀脸色一变,把纤细的手指迅即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然后侧头朝外面的婢女肃声喊道,“柳叶,你把门掩上,守在外面,不让闲人随便进来我要和表弟说点体己话。”
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说话做事自有分寸,非寻常人可比。
看婢女依言把门掩上,孟赢雀这才一脸紧张地对车稳说,“车稳,你别怪姐姐小题大做,此事不得不防。你性子素来沉稳,做事遵规蹈距,和你弟弟大为不同。如果连你都觉得自己闯了祸,这事情恐怕不小,姐姐不得不小心一些。”
孟赢雀的父亲虽然只是个朝廷的下大夫,在都城内算不上声名赫赫,但毕竟也是官宦人家。作为蒲府的嫡长女,孟赢雀地位尊重贵,自幼便要请人教习识文断字,明礼修德,学习治家理财的本领,也好日后嫁人后可以相夫教子,兴家旺族。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说法,在后世可谓是不可忤逆的最高原则,在孟赢雀时却是不值一提,让人嗤笑。毕竟,作为末代商王的王兄,后来投周灭商,号称“天下至仁”的宋微子的嫡系后裔,伟大光荣正确的孔圣人的出生,还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孟赢雀对于蒲城邑的事情,其实也是知之甚少。
毕竟她从小到大,大部分时间都长居在钟吾国的都城,很少过问其他的事情。蒲城邑作为她父亲的采邑,不要说是她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子,就是她的父亲,蒲城邑的实际拥有着,对这蒲城邑也很难亲力亲为,通常都是交由手下的家臣来处理。
而作为蒲城邑邑宰的家臣,本也是他的同族兄弟,是仅次于国都蒲府的家宰,或者是家老的唯一存在。
车稳非常了解自己这位表姐,自然也知道她的难处,明白很难用三两句话给她把这件事情讲清楚,所以才耐着性子问,“表姐,子壮的事情稍后再说你可知道我们蒲城邑有一个流民村?”
“流民村?”孟赢雀低头认真地想了想,遗憾地摇了摇头,“姐姐从没听说过。“
至于流民么,她倒是略知一二。
流民流民,顾名思义,就是指那些迫于生计而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流亡到他乡的灾民而已。不过,在她的印象中,父亲的采邑蒲城邑内,却没有一个村子叫流民村。
向阳村,草甸村,桑林村……
孟赢雀都是知道的。
尤其是桑林村,她对此铭记在心,又怎么可能忘掉。那个对自己犯下了滔天恶行,事后却浑然不知的淫贼不,乌贼,就住在桑林村内。
可怜自己身娇体弱,当时又羞又怕,被她凌辱时竟然没敢声张,让那小子肆意妄为,生吞活剥,摧花折桂,长驱直入,攻城掠地,直捣黄龙,乐此不疲……
等自己醒过神来,又羞又气,本要好好给他一顿教训。不料等这大乌贼再次闯进了园子,她准备痛下杀手时,却发现他不但对于曾经犯下的恶行毫无所知,而且表现得比自己还要委屈。
天大地大,找谁说理去?
原来都是因为他躲避小表弟车振的追赶,所以才误入自己家的园子。又因为误食了含有毒素的蛇莓,所以才分不清幻觉和现实。
怪不得他一边穷尽所能,用尽各种手段来折腾自己娇嫩的身躯,一边嘴中却喃喃地叫着“噘儿”的名字。
天哪,苍天啊,大地啊,天大地大,找谁说理去?
知道真相后,孟赢雀登时就傻了眼,欲哭无泪,对于这个大乌贼实在是无计可施。
若是和他说明真相,不要说自己拉不下脸,万一……万一他不承认怎么办?
若是就这么放过他,可明明被他侵犯了,却要忍气吞声,还要千方百计为他遮掩,想起来就觉得委屈。
更何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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