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壮掉头迅速朝郯国的方向奔去。
子壮所在的钟吾国蒲城邑是边陲小邑,北边就是一片方圆几十里的荒原。而在荒原的东北边,则是一条绵延数里的黄土岭。
黄土岭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黑松树,所以当地人也称之为黑松岭。
钟吾国和东北边的郯国,原则上就是以这条黑松岭为界,那边就属于郯国的疆域了。
连接钟吾国和郯国的官道,其实是一条几步宽的土路,平时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因正因为此,官府见年不遇地才会派人来修缮一下,但地上还是坑坑洼洼,显然没有那么用心。
官道从子壮所居住的桑林村西边半里处经过,直达蒲城邑。当年跛老爷子带着子壮,就是在官道边施水行善,掩人耳目,教子壮识字习武。也就是因为这个,子壮才引起邑城内理正司的注意,但就是在子壮的虚言诳语之下,理正司的邑丁开始在官道上盘查缉拿往来的可疑人物,却不料却碰到了一个硬茬子。三名邑丁因此被重伤,凶手扬长而去,不见踪影。
就因为这个事情,当时的理正司被搞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理正司内主管此事的从事大人,也就是子壮见过的理毅,仕途因此也大受影响,十年后才得以接任理正大人之职。
自那以后,这荒原的治安就转到蒲城邑的马正司来管辖,而本来掌管荒原的理正司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而子壮现在就是朝着官道的方向急奔而去。
按照毛脸鸷的说法,子壮刚才到流民村的时候,郯国缉奴队的人刚离开不久,可子壮并没有碰到。
子壮是从流民村的西南边进入的村子,那么,他自然而然地推断,缉奴队应该是押着桑儿朝流民村的东北面的官道方向离开的。
至于这郯国来的缉奴队到底是什么厉害角色,连流民村的首领都要退让几分,子壮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时间所限,毛脸鸷当时没有细说,子壮也没有多问。
桑儿到底是不是缉奴队派到流民村的奸细,其实子壮心里也是将信将疑,不知底细。
毛脸鸷的父亲决意不再保护桑儿,而是任凭缉奴队的人把她带走,应该自然有他的盘算,也轮不到自己来多管闲事。
不过,子壮和毛脸鸷相处了这么多年,今天可是第一次看到毛脸鸷动了真感情,竟然连眼圈都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唉,这兽面人心的毛脸猴子,果然是被那个桑儿给迷上了,怪不得被他父亲爆揍了一顿,还被关在地洞里。
也许是为了毛脸鸷,也许是因为好奇或者心有不忍,子壮下意识地想跟上去看一看,这才朝着官道的方向疾奔而去。
子壮这几年一直和噘儿在荒原上采药,和毛脸鸷对练,对着荒原的情况了如指掌。再加上他身强体健,奔走如风,过了大约不到两刻钟,很快就在官道上看到影影绰绰几个人影,正缓缓地朝黑松岭方向而去。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这几个人是顺着官道行走,大大咧咧,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子壮猫下腰,找了处灌木丛躲了起来,仔细张望了一番。思忖半晌后,子壮站起身来,没有顺着官道接着追上去,而是远离官道,专门顺着灌木丛生和高可掩身的荒草中穿行。
他一边注意着远处模模糊糊的人影,一边急速朝黑松岭的方向奔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在官道接近黑松岭的时候,势必要穿过一片高可掩人的荒草地。要想不惊动他们几个,又能仔细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许藏在那片荒草甸子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主意已定,子壮脚下又加快了速度,迅速地朝黑松岭奔走。不到小半个时辰,子壮已经超过了在官道上缓慢行走的他们,进入了那将近半人高的荒草中。
这片荒草大部分是绿色青菀草,足足有半人高。有的地方草稠,有的地方草稀,但无论如何,藏一个人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子壮小心观察了一下四周,找了一个离官道大约两三步,视角又好的的地方躲了起来,耐心地等着缉奴队的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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