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脸鸷看子壮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轻轻点点头,叹了口气,慢慢走过来。
他有些为难地低声说道,“其实啊,这本来是我们流民村的秘密,不应该告诉你这个外人的。可是,既然你知道官府已经盯上了我们,又故意装出一副后悔莫及,满心内疚,忧心忡忡的模样,我实在是看不过眼,所以就多说几句而已。”
“你会不会说人话,我这是装得么?你装一个我看看?”
两个人这次见面后,子壮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头,感觉毛脸鸷的言行有些许怪异。
怎么说呢?
这小子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毛脸猴子,说话总是直来直去,近乎于蛮横无理。
可今天呢,只有像子壮这样和他熟悉的人才能感觉出来,就是有点不对劲。
本来说话水平就不咋地,还故意曲曲绕绕,带点小俏皮,玩点小深沉,和他毛脸猴子的形象大为不符。甚至,让人感到有些恶心的感觉。
“好好好,知道你不是装得,你是真心实意,是我的好兄弟,行了吧?”毛脸鸷此时还一脸的委屈,嘟嘟囔囔地为自己辩解,“说话风趣一点,文雅一点,难道还不行?”
“你一个见不了光的流民,还充什么文雅?说人话!”
“子壮,你再这样说我,我可和你急眼了啊!流民怎么了,你还是野民呢!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一辈子就做流民”
“说正事!火烧眉毛了,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好好好,谈正事,谈正事好像我刚才谈得不是正事似的。”
在子壮的一番抢白下,毛脸鸷终于弃械投降。
“好了,你也没有必要自责,理正司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即使没有你这件事情,理正司也早就盯上了我们,现在也只是多了一桩而已。”
“啥?”
毛脸鸷说出来的消息,实在是出乎于子壮的意料之外,让他不禁愣了一下。
“早就盯上了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
毛脸鸷点点头,“理正司在我们流民村里潜有暗探,已经有四五年,我们早就知道。只是,这次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而已。”
这话听到子壮的耳朵里,并没有让他轻松多少,反而让他既感到紧张,又大为不解。
“既然有暗探在你们村子里,又潜伏了四五年,你们就一直揪出来?如果没有揪出来,你们又怎么一定确定村里有理正司的暗探?”
这本是相互矛盾的一件事,由不得子壮不怀疑。
毛脸鸷甩了甩头,摸了摸鼻子,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暗探是谁,我们当然知道,但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说人话!”
子壮已经迫不及待。
“呵呵,我就喜欢看到你心里不明白,但又琢磨不透的样子。”
毛脸鸷故意扬了扬头,一副对子壮嗤之以鼻的模样。不过在子壮飙动手之前,他还是识趣地把话转入了正题。
原来理正司派去流民村的暗探,早就几年前就被毛脸鸷的哥哥,也就是流民友贤,察觉了。
不过友贤虽然察觉了此事,却没有声张。他和父亲商量后决定不动声色,又观察了一段时间,这才拿定了主意。
按兵不动,任由暗探在村内活动,只是不要让他接触到村内的核心机密即可。
至于不动手的原因么,其实也很简单。
流民村是流民聚集之地,里面可能混有逃奴和罪囚,本来就不容于朝廷的法令,理应被大力取缔。而荒原中的流民村,却因为位置偏僻,又严禁和蒲城邑的野民随意往来,不存在害民扰民一说,所以极少引起外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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