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那闪烁着寒光的眼神,静静的看着脸显惊容的老刘头,默默的点点头,而后语气坚定的缓缓道:“n不n我李宝不知道,但若是继续任由朝廷如此陷害忠良,我李宝是不想再目睹一次。李宝当年可是御前沿海水军统领,最后落得这番下场,岳元帅能够以一己之力,凭借岳家军跟背嵬军让金人闻风丧胆,但最终的下场让人痛惜。叶都头能够减免朝廷岁币,斗倒汤思退,但到头来,依然还是朝廷的一颗棋子,连臣子都算不上,你说如此能够看到自己结局的前程,我们还如此忠于朝廷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们几人通过气了?”老刘头低头沉思道。
“你是第一个,我李宝打算一个一个的说服。”
“叶都头会同意吗?”老刘头笑了下,看着酒馆的破木板被外面的寒风吹的作响,叹口气惆怅道:“我刘复在这草原上一年多的时间了,这已经是第二个冬天了。所以啊,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你如此挑明了,岂不是让一些不愿意的人为难?”
“不行。”李宝的三角眼继续紧盯着老刘头:“我要的是明确的答案跟忠诚,当年元帅与我等各位,岂不是也是心照不宣?但最后呢?朝廷羁押元帅于风波亭大理寺时,我们又做了什么?所以有些话还是挑明了好,都是已经入土大半截的人了,对朝廷没有亏欠,只有朝廷对我等的亏欠。”
“这一年你是不是又察觉到了什么?”老刘头皱眉问道。
从李宝的样子上,老刘头能够看得出来,如今的李宝,像是对朝廷已经失望透顶,已经完全不看好朝廷能够面对金廷而有所作为了。
“从上到下的朝廷官员都在敛财、都在享乐,你觉得这样的朝廷,我们效忠还有何意义?以前跟随着岳元帅,因为元帅的忠君报国之心,我们这些身为武人的无法看清楚朝堂官员的嘴脸。但如今不同了,自从入了皇城司,我们看到的又是什么?有多少朝堂之上的官员是为大宋朝的江山社稷着想?又有几个真心抗金、想要收复失地的臣子,得到了朝廷的重视?”李宝的神情依然凝重道。
“唉看来这一趟市舶司之行,你李宝是彻底顿悟了,市舶司难道真的是太上皇肆意敛财的工具不成?”老刘头继续面容带笑问道。
“比你想象的要肮脏的多的多,市舶司就是一群rn不吐骨头的狼。”李宝也叹口气,一碗烈酒一饮而尽,好像如此才能发泄心中的怨念。
武州城内,叶青与完颜璟等人所住的驿馆内,这几日可谓是门庭若市,武州地头上的金rn大小小官员,莫不是一个个希望能够在此见到乞石烈志宁,或者是张玄素两个大人物。
而完颜璟则是被乞石烈志宁很好的保护了起来,倒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打扰到他,如此一来,也算是让完颜璟可以天天跟在叶青的身边,在到达武州近两个月的时间内,终于把那浩瀚的煤山彻底开采了出来。
大批被金人从草原之上征来的马车跟劳力,已经开始把被炸成碎块的黑石,一车车的从武州运了出来,而后换上更大的马车,开始运往燕京。
自然,随着有运往燕京的,也就有运向其他地方的,比如一部分便被张玄素当成了对鞑靼人的补偿,开始小车小车的运向,漫天飞雪的草原之上。
虽然不过是刚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没有显而易见的财富从中能够凸显出来。
但不管是乞石烈志宁,还是张玄素,随着大量的黑石被开采出来,以及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色煤山时,金人来来往往的官员们,都已经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好像真的能够让大金一下子就因此变得富裕起来。
人都是贪婪的,都是有野心的,所以叶青这几日在驿馆里,看着那些金人的大大小小官员,在乞石烈志宁跟张玄素的房间出入,自然是能够猜到,这正式开始开采不到一个月的煤场,出乎意料的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武州的金人臣子开始明争暗斗了起来。
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如今莫不是开始把主意打到了这唯一的煤场之上,不论是乞石烈志宁还是张玄素,显然是不可能常驻武州天天监管着这巨大的黑色聚宝盆。
所以必然要找武州地面上的官员来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来保证从这里开采出去的黑石,能够在换成财富后,一文不少的落到朝廷的手里。
而谁最有希望成为这一个新机构的主官,那就等于是拥有了煤场的自主权,自然而然的,白花花的银两在缴向朝堂之时,也会有一部分落入到他们的囊中。
所以这样一个一本万利的赚钱方式,金人的官员要是不趋之若鹜的争抢的话,那就真的是一头猪了。
完颜璟站在与叶青基本相同的立场之上,显然也发现了如今武州城内,围绕着那煤场已经开始的,武州官场上的明争暗斗、你争我抢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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