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是柳东川,还是月卿,或者就是那个被人掳走的封家次子封言青,云夜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息。
冷静、理智,却又踟蹰、彷徨。
不同于云非,不同于雷鸣,甚至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出的孤寂,跨越了山高水长、人世沧桑,化作永不消逝的迷茫,独聚在这个身世成谜的男人身上。
烛光在静谧的空间里摇曳晃荡,在他身上留下暗影。
云夜看见那张属于月卿的脸被光影一分为二一半细腻而又精致,薄唇、明眸、墨眉,宛若九天之上的神祇,圣洁无双。
而另外一半却融入黑暗,给人留下无尽的幻想。
也不知当这个人从阴暗中走出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会是飘然若仙的人间圣贤,还是狠戾无心的冥地恶鬼?
这样的柳东川无疑是让人好奇的。
好奇他的来历,好奇他的内心,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分裂出了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
纵然再过好奇,云夜也是知道,这个男人靠近不得。
不仅因为他身上散出的神秘与危险,更是因为一种本能的敬畏与抗拒,让她只能这样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不敢轻易泄露半分踪迹。
“真他妈的累。”
倚着石壁的男人突然吐出一口浊气,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感慨道。
语气中的无奈与自嘲让跟在身后的云夜眉头一紧,心底又浮起了那种奇怪的熟悉感。
月卿?
柳东川?
封言青?
不,不是
除了不学好的萧白与玉树,此时此刻的她还能从谁的口中听到这样“粗鲁而又亲切”的话?
难道难道柳东川同自己一样,也是从遥远时空穿越而来的异世之人?
异世之人云夜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复又勾起嘴角,自嘲的一笑。
自从明炽宗主过世、自己接手离宗之后,多久没想起自己的身世来历了?
爸爸、妈妈、严律,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过去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淡去,甚至连自己坚持了多年的初心也在世事的纷杂无奈中渐渐改变。
寻找北溟阴山,打开族女墓,找到镇魂镜逆转时空
这些云夜以为自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的东西、去完成的愿望,似乎就在那个男人的爱恨算计里,一点一点分崩析离,变得模糊黯淡,变得可有可无。
云夜甚至无数次的反问自己,她这样不遗余力的寻找玄铁卷,真的就是为了带领姒族回归族地,真的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毫无眷恋的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吗?
二十年,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
当她站在松月台远观山风云雾时突然现,这片曾经被她称作他乡的地方,似乎在一夜之间多了许多自己舍弃不掉的眷恋。
云非,明修,玉树,还有那个叫做秦君璃的男人。
二十年沧海,二十年桑田。
二十年足够将他乡变成故乡,二十年也足够消弭一个人的存在与痕迹。
就算她千方百计终回故土,所谓的故土中,是否还有曾经的夏语瞳和严律、还有那些等她继续的生活与记忆?
何去何从
如今的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咔哒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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