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倒是守信。”
晚风习习,驱散了白日的闷热,在这夜深人静的郊外带来沁入人心的凉意。
灰衣素服的男人坐在山下的大石上,看着拨开草丛一下子闪现在自己身前的玄衣男人,眼中染了浅浅的笑。
虽然月卿跟着周拂光习乐,也在曾经练过些许腿脚功夫,但对他严律来说,那些陌生的招式只能换作眼下的手脚敏捷,根本不能跟这位靖阳王殿下的所学所用相比。
“柳先生给出的诱惑太大,让本王没有拒绝的余地。”
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郊外荒草地里的竟然是那位青威军统帅、堂堂的靖阳王殿下!
换了身夜行衣,脸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秦君璃的言语中却多了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肃。
他先前同秦凉说的那些句句属实,无论是月卿、柳东川、封言青那层层环套扑朔迷离的身份,还是这个男人孤身一人闯入君家,提出两人合作,想要揪出幕后黑手的本意。
事实是事实,却并非全部。
就像远处隐约可见的冰山,看着只有土丘大却不知掩在海平面下的才是真正让人恐惧害怕的。
当柳东川从君家别院离开、背着所有人轻轻撂下“姒族”这一个词时,轻而易举将秦君璃的淡然和理智击溃,变成这个男人心底泛滥而起的焦虑、怀疑和恐惧。
姒族,云夜。
秦君璃知道,这个男人刻意提到“姒族”,并非一场你来我往的空城计,而是他真正知道,知道关于姒族的那些过往和秘密偏偏这些秘密又是自己天南海北遍寻不得的。
没有柳东川,只要费些功夫,多绕几个弯子,玄麟卫迟早能查清柯尔克人的事情。
可姒族那些史书不载民间不存的隐秘,那些深藏血脉让师父也讳莫如深的渊源,又让自己上哪里去寻找?!
这样的诱惑,又怎是一个小小的柯尔克族能够比拟的?!
巨石上的男人闻言挑了挑眉,不慌不忙的跳下,拍了拍衣摆:“不是在下给的诱惑太大,而是殿下早就选择了自己的路。”
自月卿出现在玉西后,严律已经懒得掩饰那张邪魅张狂的脸。
都说相由心生。
其实属于月卿的这张脸,在严律的控制下已然正常了许多,只会让人感受到淡淡的松柏坚毅,而非惊心动魄的疯狂。
可不管是月卿的疯狂,还是柳东川的谋定后动,都让秦君璃不敢掉以轻心。
“呵,本王的路?浮云苍狗,翻复无常,柳先生就这样肯定以后执掌天下的不是我秦君璃?”
执掌天下?
严律将视线定在玄衣窄袖的男人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不。虽然羿王目前身居摄政王位,但在下心里也是明白,只要靖阳王殿下愿意,这南秦的天十有**还是要变的。
夺嫡之争无非在兵,在权。国政体系确实是安邦立国的基础,但自古以来,哪一个新政权的建立不是从兵变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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