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中心知此番谢轻河定是凶多吉少,恍若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凉的彻底,脚下步伐愈发加快。然而平日里走了千百遍的路,在此时却觉得远如万里,竟是磕磕绊绊起来。
东院历来为谢家家主所居住,看着近,实则需要绕过一个荷塘。刘平中走到院门前已经气喘吁吁,脸色愈发的难看,扶着墙捂着胸口,缓了缓。还未进入院中,便见东院守门的小厮“哐当”一声打开门,拎着个昏暗的灯笼便朝着院外奔来。
“管…管家!”小厮见自己要寻的人正站在院门前,脸色难看到极致,吓了一跳,有些磕磕巴巴,还未开口,那人却是先发了话。
“东院怎样,老爷呢?!”也不知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有没有潜入东院,刘平中皱着眉,脚下未停,直接朝着谢易平的卧房疾步走去。
“刘……刘管家!”小厮见他二话不说就往里走,连忙追上来说道,“老…老爷不在卧房!!”
“不在?!可是在书房?!”见谢易平的卧房中一片漆黑,想他常年在书房中研究草药,也偶尔通宵歇在那里,便脚下一转,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哎呦,刘管家,小的正想去找您呢。刚才王护院那头来了讯息,说谢家进了身手了得的贼人,让东院小心防范,可……可老爷他……”小厮忙不迭的转身跟上,向前了两步,手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有些欲言又止。
“老爷怎么了?!东院也出事了?!”
“也……也不是…”小厮不知南院发生的祸事,也不知平日镇定自持的管家为何今日如此焦躁,只得小心翼翼的说到,“老爷从申时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吩咐了一句谁也不能打扰,便至今未曾出来过……这……会不会……”已经快入子时,这书房内只是燃着灯,未见半分动静,甚至连晚膳也是放在门口动也未动。想到前院传话之人说的“不太平“,小厮左思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不敢违了家主的命令擅闯,只好去前院寻人,谁知在门口恰好遇见急急而来的刘管家。
“老爷!老爷!我是平中啊!”年过半百的管家推开碍事的小厮,在门前叫了两声,但见屋内灯火通明,却是没人答应。
刘平中想到南院之事,有些不好的预感,几次想要推门而入,却又想到谢易平的禁忌,缩回了脚,不敢再向前半分。
“刘管家,可是出了什么事……啊!!……”突然,几道凌厉的剑气掠过,几个下人刚刚绕过回廊,还未走到院中,便几声闷哼倒在了血泊中。
“你…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竟然敢在谢府……行……行……凶……”不知从哪冒出的黑衣人,正从一人身上拔出沾血的剑,听见有人说话,便扭过头,两眼阴鸷的看过来。管家和小厮一惊,吓得向后一退,差点跌坐在地上。
来人提着滴血的剑一步一步走近,蒙在黑色布巾中的嘴角微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抬手一剑刺过,刚才还活生生斥责着的小厮,瞬间便没了声息。
“你!你们!!……”
数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皆是一身血腥,看见面前之人的动作,也不阻止,就这么冷冷的立在一旁,仿佛死掉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低贱如草芥的畜生。鲜血从对方的冷剑之上缓缓而下,在院内的地上聚集成小小的一滩,明明一片赤红,却直教人心凉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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