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压着声说。
榻上的男子看到是熟悉的人,绷紧的神经猛地一松。
凤云昔不由一骇,这个人明明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可在陌生的环境和他人的触碰下还是下意识的睁开了眼。
是的,是下意识。
榻上的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醒来。
凤云昔不知,若不是熟悉的人触碰,榻上的人恐怕是要跃起杀人了。
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中了这么重的毒,有点不符合常理。
凤云昔慢慢的摸上脉,一边盯着重新闭上眼睛的男子。
“如何。”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凤云昔松开了手就听身边一个声音问。
凤云昔说:“我需要探他的另一只手。”
男子眸色一沉,但还是将另一只手拿了出来,这一次,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
凤云昔又细细搭着脉,半晌才松开,神色凝重道:“他的身体曾受过多次重创,有一味旧毒藏在他身上怕也有二十年之久了,至于这新毒大概也就是这几年间吧……他新旧毒加旧伤,又有亲近之人给他喝了一样奇怪的东西,才导致他余毒未清再涌卷而袭,再强大的人也会倒下。他这些年恐怕是用自己强大的内力一直压制着,平常时看不出什么来,可一旦触发就是……”
“砰!”
男子猛然将脚边的椅子踹飞出去,发出好大的声响,制止了凤云昔后面的话。
屋里的人哗啦一下跪下,“主子息怒。”
“余家。”
男子的怒火瞬间就压制不住的爆发出来,人人噤若寒蝉。
凤云昔默然看着这一幕,耳边听到男子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字,心微动。
榻间的人被动静惊醒,身子一歪,一口黑血从苍白的唇边溢了出来。
男子大惊,“长宁!”
凤云昔被推了一个踉跄,她郁闷的后退几步,看着男子为床上的人运功输真气的作势。
她秀眉一紧,“不要再给他这些东西了,你会害死他。”
男子森冷的眼目扫过来,“给他治。”
凤云昔点头,快步上前扶住吐血的人,从身上拿出行针包摊开。
看到凤云昔手中的银针,男子眉心一颤,似乎是想要阻止,可是看到床榻上痛苦的人,他就忍下了。
凤云昔飞快的下针,然后朝身后的人道:“笔墨伺候。”
身后的人见状也将笔墨捧上来,凤云昔一手行针,一手拿过笔飞快的下来几味药,吩咐:“抓药,急煎,三分生水。”
那人拿着药方快步离去。
凤云昔凝神给榻上的人行针,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除了之前那个睁眼与男子相对外,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他这个样子,恐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凤云昔眉头紧皱,这下棘手了。
如果再晚一点,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凤云昔连施了好几针再加快行针的速度,很快,床上的人就不再吐黑血。
男子在旁边拿出帕子不断的给他擦血,凤云昔没法分心去注意男子的行为,将全部的精神投在银针上。
药来了,凤云昔就让人给喂下去。
幸好这人意识强大,有东西喂下也喝了下去。
这一夜,外面暴风雨狂刮不止,凤云昔也在暖阁内施了一晚上的针,身上的冷汗浸湿了全身,像是被水泼过了一般。
整夜,她开了三剂药,反反复复的施针探脉。
直到晨时,凤云昔才收了针,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男子看着已经渐渐恢复气色的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看向凤云昔的眼神依旧冰冷如霜。
“将她带下去。”
等行完针,开好药方,男子就令人将凤云昔带下去。
凤云昔累得不行,心情也不太好的转身对男子说:“我虽不知你们是什么人,可是我与你们无怨无仇又救了你们的人,是不是该放了我们?我家中还有人,他们担心受怕了一夜不得我的消息,眼下这位也不需要我的针灸了,只需要服用药物即可压制,可否允许我回家一趟。”
她已经尽量压制自己的怒火了,声音清淡如风却隐含着愠怒。
男子看着她半晌,对旁边的人吩咐:“送她出去。”
“多谢。”
凤云昔道了句就匆匆而去。
所谓的送她出去,不就是在说跟着她去到住处吗?不过,凤云昔也不怕这些人知道自己住哪里。
这个男子如此的强势又是那样的警惕,不会再让自己施针第二次,因为眼下,她已经将此人的余毒清出了一半。
一晚上,她一边施针床上的人就一边吐黑血,直到吐出红血她才停止。
以床上那人的恢复能力,想必不用一两天就能下地走动了。
后续,也不需要她来插手。
钱七看到凤云昔,双目立即放出了光。
凤云昔朝他使了个眼色,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凤云昔跟着阴柔男人出了驿站,上了一辆马车,慢慢的驶离了驿站。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是停了下来,只余飘荡的细雨。
“哒哒!”
沉闷的马蹄在泥泞的官道上疾速奔来,很快,就有一支黝黑的队伍疾来。
在骓阳城的入口前的大道上突然停了下来,面前是一片狼藉的尸体,有些还是死得不瞑目,看来在死前肯定是受过极大的痛苦。
有些被腰斩的还拖着肠子爬了一段距离,要不是被一场大雨冲刷,眼前这场面怕是更惨淡。
前面的人跃下了马,快速的来到前面查看,脸色一变又急速的返回,扬声道:“王爷,是他们,那位恐怕是进了骓阳城。”
马背上的夜王薄唇一勾,冷冷一笑:“走吧,随本王去迎驾!”
“是!”
所有人策马飞疾,踏过地上的尸体,像幽灵一般冲进了骓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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