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县。

李府。

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很难见到被炸药冲破的火焰。

但是李府的残垣断壁上，不仅残留着攻城锤一般的痕迹，地上还有黑色火药留下的爆炸灰痕。

然而，这些伤痕中最可怕的，最令人冲击的，不是这一个个工业时代随处可见的残垣。

而是那一个个由巨力破坏出的物理断壁，完全像是被攻城锤砸碎的高墙，正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一个个非人的怪物，在这场战争中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他们一次又一次挑衅着生物学的底线。

一遍又一遍碾碎着地府的尊严，如果有地府的话。

李老爷喘着粗气，颤巍巍的坐回了椅子上，面前变身为猪妖的刘英才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猪头。

各种意义上。

泛着失去意识的白眼，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淤青，表面上甚至看不到一处平整的地方。

这些全是被拳头，以怪力一拳又一拳砸出的凹陷。

那不仅代表着肋骨被被打断，也意味着生命的消散，更以为封豕带来的神力在他身上不复存在。

只有神，才能杀死神。

也只有神力，才能杀死神力。

在封建时代，或者无神力的时代，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掉一切跟神秘学有关的内容。

如果忽略掉这些附加的恭敬因素，那这些所谓的邪神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动物罢了。

只不过，这些动物大的离谱了一点，智商也高了一点。

李岩喝掉染上灰尘的茶水，那些冷掉的液体，从狐嘴的边隙，自未闭合的牙缝流出，浸湿了他华贵，却又破烂的衣服。

李晴这时出现在了大堂，她的表情里充满了担忧：“爸爸。”

李晴对于李岩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任何的惊讶，哪怕对方变成了一个，额，狐人。

“晴儿。”

“我们走吧，赢不了的。”

“走不了了，从那头贪婪的猪露出锋利的獠牙时，我们除了拼死一战，别无选择。”

“走吧！”

李晴几乎哭着说出这句话，李岩的狐狸眼睛里，充满了温柔。

但在这样的一个妖怪身上，看到这样的面貌，比较挑战一个人的心理底线。

李岩笑了笑：“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们赢不了了。”

“不，我们还有希望。”

“古离舟已经把遗蜕吃了！”

李岩愣住了，这才摸起了胸口：“什么时候？”

突然，他想起了跟古离舟接触的那一下，然后又仿佛释怀的说到：“原来是那会儿啊。”

突然，李岩笑了起来：“本以为是个高尚的人，没想到也不过是个鸡鸣狗盗之辈，那他人呢？”

“死了。”

李岩没有任何意外：“死了好啊......死得好啊......死得好。”

三个好字，将李老爷所有的情绪都包含在了里面：“那把他带过来，剖腹，把遗蜕取出来。”

“人没了。”

“人没了？！”

李岩头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哪怕这么多次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最多是疑虑。

震惊于古离舟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