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昌摆手道:“雨亭过谦了,我看是真知灼见,以上几条我都同意,你可以以此与他们谈。”
张作霖点了点头,脸上适时的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徐世昌看到,疑道:“雨亭,你有什么话要说?”
张作霖叹了口气道:“原本这事我不该和大总统开口,只是张少轩求到了我的头上,我一时心软答应了他,想替他和大总统求个情,大总统若是为难,就当我没有提过这句话。”
徐世昌心中为难,又不好拂了张作霖的面子,道:“雨亭,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这件事说来简单办起来难,难在外界滔滔舆论,少轩他阴谋复辟,为民国内外不容,我现在即便下令,怕是马上就会被段芝泉打回来,他可是自诩三造共和呀,我看还是慢慢图之吧,待直皖冲突解决了,我舍去这张老脸,去和段芝泉讨个人情,给少轩复职,如何?”
张作霖替儿女亲家张勋讨人情不过是顺口一说,既然大总统徐世昌做了保证,他自然没意见:“好,好,等局势好些了,我带少轩拜见大总统。”
从大总统府出来,张作霖先后又去拜会了靳云鹏、段祺瑞两人,把调停的条件告诉了两人,靳云鹏却是死活不肯出任总理,他身处直皖中间,不难看得出非战不可的理由,自然不愿上台被架在火上烤。段祺瑞则被徐树铮的意见左右,不肯退让,只是要张作霖去保定劝说曹锟,欲让直系让步。
张作霖只好赶赴保定,曹锟、吴佩孚在保定车站接站,给予了最高礼遇,当晚在曹锟的经略使署大摆筵席,席间有直系八省代表会议,张作霖作为和事佬,提出解决时局的三项条件。曹锟听了只是以模棱两可的话应付,其余八省代表皆以曹锟马首是瞻,也是议而不决。正当张作霖牟足精神劝说代表的时候,吴佩孚挺身而起,慷慨陈词,以强硬态度提出六项条件。
他在张作霖提出三项条件的基础上,又加上了撤换北方议和总代表王揖唐、撤销边防军,改编由陆军部管辖、免除徐树铮职务的三项条件。
张作霖听了不禁眉头一挑,他人粗心细,看出了曹锟唱的是白脸,吴佩孚唱的是红脸,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有打算让步。
他对吴佩孚的印象不佳,很不爽的想道:老段手下有讨人厌的小徐,想不到曹三傻子手底下也有吴佩孚这个刺头,你吴佩孚不过是个小小师长,张口闭口老段如何如何,你又算的上老几,我和老段老曹出来混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心里有了成见,张作霖便斜着眼瞟了一眼吴佩孚,不冷不热道:“吴师长你太性急了,你把价码提这么高,老段是绝不会同意的,照你的办法,势必要引起恶战,害及生灵。”
吴佩孚正要争辩,张作霖却把头侧倒一边,问曹锟道:“三爷,边防军兵械精良,兵多将广,你可有战胜把握?”
曹锟打了个哈哈,朗笑道:“打仗的事情我不管,只交给子玉,子玉说有把握,那就是有把握。”
张作霖只好把头再次看向吴佩孚,却见吴佩孚不等他发问,掷地有声道:“兵不在多在于勇,将不在广在于谋,边防军貌似强大,实则徒有虚表,其军久未实战,军官骄躁,将领皆是张敬尧之流,何足道哉!我军必有十足把握战而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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