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场战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我说清国皇帝皇太极被我亲手干掉了,你信吗?”秦昊道。
“信。”灵儿坚定的点头。
“真的信?”秦昊笑了。
“真的信。”灵儿一脸认真道。
对于这种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亲身经历过“葫芦河之战”全过程的杨延麟一点都不相信。
但远在京城的灵儿却信的实实的,而且这种相信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证据,也不需要正常的逻辑,只是单纯的而又死心塌地的相信。
“莫说是斩杀了一个伪清皇帝,哪怕老爷说把漫天神佛全都斩杀了,婢子也绝不怀疑!因为婢子知道老爷是有大本事的人。”灵儿道。
“老爷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只不过是瞎猫撞死耗子的凑巧而已。”
秦昊笑道:“京城里人多,有机会就帮我宣扬宣扬,好让天下人知晓老爷我的功劳,捞个英雄的名头。”
“婢子明白。”灵儿笑道。
…………
天色已渐渐的晚了,最后一抹晚霞血一般鲜红,照耀着秦记车马行以北的皇城。
巍巍宫阙,天威重重,好似一方色调沉重的世界,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孙传庭负朕!”崇祯皇帝的怒吼从文御殿中传来。
正当盛年的崇祯皇帝没有披龙袍,仅穿了一件子青色的宽松罩衣,头戴着束发兜网。
因为昨天彻夜未眠的缘故,黑眼圈显得非常严重,脸色苍白的可怕。
愈发显瘦的身材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那件五龙罩衣穿在他的身就好像是挂在衣裳架子一样。
“砰”
重重的声响当中,崇祯皇帝把手里的疏文狠狠的拍在书案,有些神经质般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孙传庭负朕!”
大殿之中,重臣云集,却鸦雀无声,死寂如同坟墓。
咆哮怒吼的崇祯皇帝就好像是在唱独角戏,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语。
孙传庭兵败陕西,奏报的疏文早就传过来了,崇祯皇帝却还在为此事发火。
若说孙传庭辜负了崇祯皇帝的信任和支持,也并非不对。
一年之前,就在这文御殿当中,崇祯皇帝召见了刚刚从监牢之中走出来的孙传庭,授予兵部尚书衔,领七省军务,并且和他仔细商议剿灭李闯之事,这份恩宠真可谓是天高海深了。
但凡那孙传庭还有半丝天良,就应该肝脑涂地报效君恩,结果却在潼关一战中被杀的大败,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
辜负了崇祯皇帝的信赖和殷切期望,这是事实,但这事儿还真的不能怪罪孙传庭,至少这个黑锅不能让他一个人来背。
现在看来,当初孙传庭死守潼关的战略绝对是正确的,但崇祯皇帝却几次三番的催他“与贼决战”。
顶不住压力的孙传庭只好放弃固守的既定方针选择出击决战,偏偏朝廷又派不出援兵,结果被杀的大败,不仅孙传庭战死于乱军之中,潼关也再次落入李闯之手。
潼关的重要性无论怎么强调都不算过分,一旦失守局面理解就变得不可收拾。
心思操切的崇祯皇帝一再催促孙传庭和早已势大难治的李闯决战,这显然是一个战略的错误,却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春季里清军就打破了长城碍口又一次入关大掠,在京城附近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号称拥兵三百万的大明朝竟然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清军肆虐,其中的一支偏师甚至杀到了山东境内。
京师附近的清兵如此肆无忌惮,各地的勤王兵马根本就赶不过来,还怎么给孙传庭兵力的强大支援?
再者说了,大明朝的国库早已空的能饿死老鼠了,根本无法支撑旷日持久的战争,速战速决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从军事层面考虑,孙传庭没有错。
从政治和经济层面来看,崇祯皇帝也没有错。
君臣都没有错,但局面却愈发糜烂,渐渐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到底哪儿错了,谁也说不清楚,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唯恐惹的“龙颜大怒”,受到“池鱼之殃”。
“如何才能剿灭闯贼?诸卿可有良策?”
当崇祯皇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殿之中依旧一片死寂。
现如今的李闯率众百万,早已羽翼丰满,朝廷连在京畿一带抢掠的八旗兵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剿灭李闯?
现在的李闯还能剿灭吗?
连孙传庭都战死了,还有谁能出去作战?大明朝还有可战之兵吗?
这些问题不解决,剿灭李闯完全就一句毫无根据的空口白话。
面对鸦雀无声的群臣,崇祯皇帝又一次发怒了……
“自朕御极以来,这十几年当中,整日里为国事操劳?何曾在三更之前睡下过?每日里,外边报滴水牌子的宫人还没有起,朕就已经起了。就算朕不是励精图治之主,也不是嬉荒无道之君吧?”
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崇祯皇帝确实挺辛苦的。
“朕的这件衣衫……”崇祯皇帝扯着自己的衣角给群臣看:“这是十一年前赏赐给皇后的布帛,皇后又给朕裁成了衣裳,一直穿到现在。朕节衣缩食裁减宫人,连皇后都已四年没有添置过家什,荒淫无度穷奢极欲也按不到朕的头吧?”
这话也不假,勤勉节俭到了这个程度,按理说绝对可以算得是一位有道明君。
但大明朝却一天不如一天,局面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究竟是究竟是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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