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嬴初如此淡定,嬴政开始暗暗沉思,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消息?可以一举破局的关键信息?
否则为何嬴初这位王弟会这般智珠在握的淡定喝茶?仿佛根本就不惧怕韩系外戚给予的这致命一击?
莫非,他嬴政与这位王弟嬴初之间,当真就差了那么多吗?他不愿意相信这一点,打算前所未有的开动脑筋,换位思考,如果他处于现在这种危局,该如何去破解。
可不管嬴政如何思索,都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默默转向嬴初,等待嬴初的回答。
而另一边的惊鲵和王绾,就没有嬴政这份气度与修养了,惊鲵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接望了过来,眸子底部依旧无情冷淡,但这已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惊鲵从小就是战争孤儿,被黑冰台从战场带回,从小到大就是在杀手训练中走过来的,按理来说已经心如钢铁再无正常情感。
可面对如此狠辣毒绝的危机,惊鲵下意识就想要看看这位、最近在秦国声名鹊起的二公子嬴初,会如何去应对!
王绾更干脆:“公子,蓝田君!现在情况紧急,臣请您千万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破局之法,还请示下,我立刻就去操办,免得贻误啊!”
嬴初见三个人都这么着急,也就不再吊人胃口:“其实这件事情,想要破局太过简单,找秀丽夫人和成蛟的麻烦就可以了。”
“毕竟这种栽赃陷害,说白了,被害人很难找到什么自证清白的证据,就算找到了,敌人会放任你脱罪吗?不,他们不会的。他们只会更加凶狠的逼迫在后,进一步将受害人逼死。”
嬴政眼底先是掀起一片惊讶之色,随后缓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亮光,被嬴初这么一讲,他似乎已经搞明白,嬴初的大概想法了。
惊鲵和王绾犹有不解,王绾是真的心急如焚,这件事情可能关系到嬴初的身家性命,他不急不行:“公子的意思是?想要找到自证清白,得从秀丽夫人那边下手?不能去蓝田大营找什么证据?”
嬴初见状,索性将话说的再直白一点:“王大人,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栽赃陷害,如果仅仅困在这个局里面,不站到更高的高度,是很难破解的。”
“打个比方,比如我说在王大人家中,发现里通敌国的书信来往,王大人该如何自证清白?”
王绾一听不乐意,他怎么可能里通敌国?刚想解释,就被嬴初抬手制止:“我当然明白王大人对秦国的忠心,都说只是打个比方。”
“被人如此陷害,那么敌人准备出来的秘密书信,就一定没有问题,甚至可以模仿王大人你的笔迹,你的咸阳令大印盖章,都跟真的一般。”
“到了那个时候,王大人该如何自证清白?寻找证据?哪怕找到了,秦国也很难再真正的去相信你了。”
“所以这一次蓝田大营军械替换之事,这里面涉及到了帮我运输兵器之人,涉及到了蓝田大营里头,甚至涉及到了秦国的军械作坊。”
“如此繁多的地方,证据估计都会被很好的隐藏起来,我不喜欢在一片漆黑的山洞里摸索真相,我更喜欢堂而皇之碾压敌人。”
“所以接下来,我大概会分三步行事,第一步就是赔偿蓝田大营的损失,第二步才是从秀丽夫人那边下手,逼迫韩系外戚还我清白。”
“最后的第三步,我要借助这一次事情,彻底灭掉韩系外戚,然后攫取更大的利益!”
惊鲵右手下意识挪到了腰间,纤纤素手握住了惊鲵剑的剑柄,她再怎么心如钢铁,听到嬴初的三步计划,她都有些难以自持。
她是真的不敢相信,面对如此危局,这位公子初,还能整出三步计划来,而且最终目的是覆灭韩系外戚和攫取更高利益?
这在她听来,都是天方夜谭,极为难以置信!这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实现?
王绾先是迷糊了一阵,然后才有些颤抖着双手,勉强作揖,惊鲵听不懂,他这个咸阳令也听不懂啊!只能强行用颤抖的手作揖询问:“还请公子明示,为何先赔偿蓝田大营,才自证清白?”
嬴政那边眼光、格局都很高,比王绾理解的更加彻底,将被他一口饮尽的茶盅拿在手心里把玩,眼睛看着茶杯,精神却在思索品味嬴初的计划:“蓝田大营那边,必须有个结果。”
“虽然这是韩系外戚们的陷害,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涉及到军械,秦国靠军功承爵,不管什么样的境地,军伍是绝对不可乱的。”
“一旦秦国的军伍乱了,那么军魂、士气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到时候哪怕自证了清白,嬴初的蓝田君都可能被剥夺,极为不利,军伍必须得稳住!”
“所以这一批劣质军械,必须全部换回原本的等军械,如果嬴初亲自进行赔偿,那么就可以挽回他在蓝田大营那边的名望,甚至这个蓝田君,都要被士兵们交口赞叹。”
“这次劣质军械的栽赃陷害,与其着急自证清白,不如先去拉拢军伍!让嬴初在秦军之中收获大量的名望!”
“王弟,你这第一步棋,走的无比惊险,但我,唯有佩服!你这是将韩系外戚刺过来的刀子,空手夺刃,化为己用!”嬴政这回,眸子从茶杯移开,落到了嬴初的面,真心实意表示敬佩。
嬴政终于发现,在阴谋诡计这方面,他还真的没有办法跟这位王弟相比,但他也没有心灰意冷的情绪,更没有什么忌惮。
他只会表示敬佩和欢欣,因为嬴初,是答应帮忙他登王位的。
他不像之前的秦昭襄王嬴稷,会怀疑白起,他乃嬴政,他的心xiong,无比包容,他也的的确确是历史,唯一一位不杀功臣还不夺人兵权的开国皇帝。
王绾和惊鲵都几乎听傻,虽然不是嬴初亲自解释,而是由长公子政帮忙解释的,但也足够让他们思索良久。
你们王族的心,都是这么脏的吗?
不过王绾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虽然之前嬴初获封蓝田君,但只享受税赋,无蓝田的权力。
这一次栽赃陷害的事情,操作好了,获得军中名望,那么这个蓝田君,很有可能就名副其实了呀!
王绾一时之间兴奋至极:“公子,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行赔偿,臣这边还有一些钱财。”
“不不不。”嬴初连忙摆手,这个王绾真的有点搞了,还是得多磨练磨练:“王大人,心意我收到了,可这么多的军械,无疑是一笔天大费用,我自己来吧。”
“可是……光靠公子的王室俸禄,完全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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