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儿!”赵姬虽然看不到嬴政的伤势,但单单是看到这位甲士对着嬴政举起战刀,就已知不妙,凄怜的喊声有如杜鹃啼血!
“长公子!”周围甲士反应剧烈,当即投掷长戈,刺穿了这偷袭嬴政的甲士,甚至将他砸出去老远,他还没有起身,就被两位甲士已战刀押下,动弹不得!
嬴初头皮发麻,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情,连忙跑回去想要看看嬴政的伤势。
发现这位千古一帝,眼下的情况还算是幸运,也许是刺杀秦国长公子的压力太大,那位甲士挥刀的手都有些抖,这一刀劈在了嬴政的左肩,伤口不长,但有点深。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估计包扎好涂抹点草药,慢慢就会恢复,也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
嬴政也是个铁血汉子,如此创伤,疼得双目充血,面色苍白,右手都已经死死扣进了身下的泥土里,愣是一声不吭。
虎目之中没有疼痛或者抱怨之色,唯有一片坚毅,还有一丝丝的怨恨。
他这还没有回到咸阳呢,面都没有见过,就先遭到了秀丽夫人的阴手,受到如此创伤,也让嬴政意识到,这帮子外戚,究竟是有多么丧心病狂!
“长公子!这是,这是草药,这是麻布!”王绾心急如焚的抱着医疗物品小跑而来。
刺客没有刺死长公子,若是嬴政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捅死了,回去后估计嬴异人和吕不韦能够直接将他这个咸阳令摁死!
现在王绾真的快要急死,如同那热锅的蚂蚁,心里恨韩系外戚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自己提一把长剑去砍了秀丽夫人。
仅剩的刺客很快就被清理干净,越来越多的甲士聚集过来,就连先前不参与防守的三百甲士,都退了回来。
这下彻底引爆了王绾的怒火:“李重!你这是在找死!不协同我们一起防御刺客,更是命人刺杀长公子?!来人,拿下李重!”
“老匹夫莫要栽赃嫁祸!”李重深知,刺杀长公子这个罪名万万不能接,之前那位家里缺钱的属下,可以获得秀丽夫人的一百赏金,他可还得继续干下去呢。
秦法森严,犯下这种事情,这位士卒的家人都得被连坐,若非秀丽夫人还有韩系外戚们连连保证,会使用自己的手段,绝对不祸及家人,都没有人敢接这个任务。
所以李重可不想自己被扣这么大的罪状,直接声明,这位手下应该是别国间者。
反正怎么甩锅怎么来,不是他授意此人去刺杀长公子的,应该是得到了赵国的命令,可能这就是赵国派来秦国的间者,总之就是将这件事情推个一干二净,绝不承认。
让王绾气的双手乱挥,似乎想要找把趁手的武器,和这个李重当场血拼。
这个时候,两位王绾最为信赖的属下,也已经为嬴政处理好了伤势,面色难看的前来汇报,让王绾面色更加苍白无血色:“长公子,这些天,可一定不能碰水,一定要好好休息啊。”
“这样,我们放慢赶路速度,千万不能太过颠簸,至于李重,回去后我会禀明此事,不是你推脱就能推掉的!更希望你和你的人,接下来的归途里别靠近长公子和公子初十步之内!”
李重面色不屑的离开,嬴政看着李重的背影,似乎在想该怎么杀人复仇,那位刺杀他的狠人,刚刚直接咬舌自尽了,没有给他们审问的机会。
但嬴政不在乎这个动手伤了他的刀子,他更希望宰了后面握刀的人。
可当嬴政品了品王绾的叮嘱,就觉得有些不妥,想说加速返回咸阳即可,他没有那么娇贵,受了伤就要减速慢行。
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过来,整张脸都蒙了一层阴郁,什么都没有说。
在沉闷的氛围下,天色渐渐明朗,在王绾有意放慢速度的同时,车队快要接近咸阳,可嬴政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时不时都会痛苦的咬紧牙关,目眦欲裂,慢慢发起了高烧。
赵姬急的哭了三回四回却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够继续照顾嬴政。王绾天天盯着李重,估计也很想背后给李重来一刀,李重也是乖乖带人待在马车十步之外,不敢擅自接近,否则回去咸阳后说不清楚。
这下嬴初也算发现嬴政不对劲了:“兄长,你这是运气不好,伤口发炎了呀。”穿越之前是个医学生,这么点小事情,自然一眼看出。
“发炎?”嬴政面色非常难看,之前初次见面,他还能面色淡然像个小大人,可此时此刻,整张脸跟金纸一般,看模样几乎都要魂归西天了:“我这是疡,并不是什么发炎。”
“搁这会,没有发现微生物的年代,疡就是发炎。”嬴初指了指嬴政受伤的左肩。
疡,也就是所谓的伤口发炎,化脓瘀血,后续甚至影响整个身体的健康,会有种种并发症状,夺走人们的性命,这就是古代士卒死亡率如此之高的原因。
有时候战场之,你砍死了敌人,敌人顶多伤了你一刀,看起来很赚,可若是因为这个伤口发炎,那最后也是等死的下场,因为春秋时期,伤口发炎这玩意治不好,只能靠每个人的体质硬挺过来。
若是体质可以,那屁事没有,等待伤口慢慢愈合就是,若是体质不可以,伤口发炎,感染化脓,持续产生并发症状,那就基本准备去见阎王爷了。
当然,也有人会心狠手辣,拿刀子切下化脓的部分,剧痛入骨,可也没有什么用,这玩意就是微生物感染导致,很多时候割下化脓部分,能够活下来也是体质原因,跟割下化脓部分这一行为关系不大。
这就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在春秋战国这个年代,没有消炎的说法。
到了后世,起码也得是唐朝时期的《食疗本草》著世后,其中写明蒲公英根茎就能消炎,板蓝根也可,世人这才能治愈战场伤口发炎的伤兵。
这就是为何王绾会放慢车队速度,避免颠簸,就是希望给嬴政最好的休息环境,尽量让他可以扛过来。
不过看嬴政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顶不住了,估计那左肩麻布之下的伤口,已经烂的十分夸张了。
“是吗,发炎好像,听起来比疡,好听一些。”嬴政倒也是个奇人,不慌不忙的改口,仿佛对自己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着急。
嬴初也没有再拖延什么,掀起马车帘,冲外面的王绾吩咐一声:“王大人,让车队停下,我要给兄长疗伤。”
“什么?快!快,全部停下!”王绾愣了一小会,又急忙下令。
可李重那边不乐意了:“喂喂!公子初!这可是疡!你不要乱来!若是任由公子初医治,医出个好歹来,我们可没有人能够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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