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阮雅没能忍心看着顾绡住进西厢房,让伺候的丫鬟在自己的主院收拾了一个空地方,添了床榻给顾绡住了进去。
“母亲,难道女儿就要这样一辈子被她压下去吗。”顾绡坐在桌前,给阮雅倒了一杯茶水,想起刚才顾惟的行为,心中极为愤怒,连搁茶壶的动作都重了些。
阮雅端起桌上的茶,细细品尝了一口后,才漫不经心的盯着顾绡,温声道:“你不是有对付她的法子吗。”
顾绡讶然,想到母亲可能也猜到了当时自己说赌注的原因。
“母亲,女儿确实有法子弄她,只是……”顾绡住了口,想到前几次都是母亲帮顾惟解了困,不知现在母亲心里是对顾惟是怎么打算的。
“做事隐秘些,别留太多破绽,”阮雅知道顾绡心中的顾虑,说出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她在府里出了事,我自然无法置身事外,但外面,鱼龙混杂,牛鬼蛇神一大路,混淆视听的大有所在,最多安一个照管不周之名。”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顾绡听了这番话,脸庞瞬间笑了起来,她眼神逐渐狠毒,仿佛看到了自己胜利的一幕。
而此时在东厢房休息的顾惟并不知道她们的谋划。食过午膳后,顾惟依旧埋头练字,素玉也静静地在旁边研磨。
“姑母,绡姐姐。”美好的午后时光被一声娇软的声音打破。
顾惟写字的手一顿,一滴墨在纸上化了开来。
听着声音,是阮玉溪。
顾惟辨识了声音的主人,不作声又要提笔,突然想起什么来,提醒素玉道:“这几日床榻被褥一定要多注意些,山上夜里潮湿,别钻了什么虫蚁。”阮玉溪可不最擅长这些。
素玉点点头,继续研磨。
“见过姑母,”阮玉溪被顾绡身边的丫鬟引进主房,一进门就瞧见了主坐上的阮雅,屈伸行礼。
阮雅瞧了她一眼,心里对这个侄女到没有多大的情谊,但还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她。“上午赶了这么久的路,怎么不在房里歇一会。”
“回姑母,侄女是来找绡姐姐的。”阮玉溪瞧见旁边坐着的顾绡,偷偷使了眼色。
“好,你们要闹出去闹去,别扰了我休息。”阮雅知道她们俩有说要说,便准许了。
“谢谢姑母,那绡姐姐去我那屋子吧。”阮玉溪笑着拉起顾绡的手,两人并肩前行。
“早些回来,别误了时辰。”阮雅望着她们的背影,叮嘱道。
“知道啦,姑母。”
两人出门路过东厢房时,顾绡满眼愤恨的狠狠瞪了一眼房门。
阮玉溪通过她的眼神自然也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顾绡,心下有了计划。
出了秋令堂,穿过几次垂花门,便到了安排给昭阳侯府的院子秋莘堂了。
阮玉溪并没有将顾绡带到自己住的东厢房,而是带到还未赶到秋祭大典的昭阳侯夫人所住的主屋。
两人坐定后,懂事的丫鬟便布上了糕点和花茶。
“绡姐姐,怎么如此不开心?”阮玉溪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嘴边。
顾绡僵硬的脸上想要勾起一个无谓的笑,但又想起午时的争执,还是笑不出来。只得端起一杯茶静静喝了起来。
阮玉溪心下分明,扬手屏退闲人。
“绡姐姐,溪儿看出来了,是那院子里的人惹你不开心。”
“你别胡说。”
“绡姐姐你怕什么,这种人,两下手段就使服帖了。”阮玉溪瘪瘪嘴,一脸无畏。以前在昭阳侯府的时候,她跟顾绡不知道讨论了多少整人的手段,怎么这时候顾绡偏偏就退缩了。
“绡姐姐,按你说的,她娘死了,姑父都不怎么疼她了,那舅家都没落成那个样子,你们要想弄她,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阮玉溪自然是不清楚如今顾惟的转变,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
“不……”顾绡不赞同的摇摇头,“父亲如今对她已然不同,甚至还在她身边安了侍卫,如今她身边有了父亲的眼线,我要是对她做了什么,父亲立马就会知道的。”
“那有什么,”阮玉溪喝了一口花茶,提议道,“府里不能下手,府外还不行吗,这外面人多眼杂的,她自己碰了谁就她自己倒霉了。”阮玉溪可还是记着山下顾惟不让她坐马车的事呢。
“可是应该怎么下手呢?”顾绡满脸愁苦,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绡姐姐,”阮玉溪眼睛发亮,摆摆手示意顾绡离她近些。
“我从父亲那里的名册看到了,她选的是书法。”阮玉溪的父亲,昭阳侯如今在礼部任职,大典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安排,阮玉溪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偷偷翻了名录。
“试问绡姐姐,想要写好书法,最重要的是什么?”
“夫子教过,要想写好书法,首先要平心静气,其次就是坚持不懈。可是这两样,怎么对付她?”顾绡不解。
“夫子所授皆是正解,但我们要对付的不是其他,正是……”阮玉溪摆平双手,左右翻转,示意顾绡。
顾绡眼神一亮,笑了起来:“你是说,手?”
“确实!”阮玉溪扬扬头,不怀好意的笑道,“手毁了,任她再好的功法,也没什么,届时在大典上丢了面子,姑父哪里还会对她好,以后不就任姐姐你们拿捏了?”
顾绡莞尔一笑,点点头,心里却不停思量着,有人出主意也好。
“我打听过了,今晚宴会上会有机会,到时候下手,叫她再蹦跶不起。”阮玉溪为自己的聪明计谋洋洋自得,高兴的又吃了一块糕点。
顾绡笑着看她,不用我先出手,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来收拾你了,顾惟,你准备好了吗。
“咔嚓!”
正待两人高兴之时,屋子里一声脆响。
阮玉溪收起笑脸,狐疑的看向发声的地方,是卧榻之侧的珠帘。
有人偷听!
得出这一结论,阮玉溪立马起身,朝着那里走去,顾绡也皱了眉头,跟上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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