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昨夜听春雨,今朝深巷寻杏花。苏州城旧名姑苏、平江、吴中、吴门、东吴。从吴王夫差和越王勾践的最后一战中走来,沈长风这个民国的斯文败类要去寻找烟花中的‘西施姑娘’吗?
孟小楼趴在墙角,犹如侦探般打量着那家宅门,她依稀觉得那双手臂戴着翠绿的镯子,纤长白皙,正如宋玉笔下的巫山神女,又如西洋传来的茶花女。她或许带着他走进美妙的光影中,而自己也只想去看看罢了。
民国素来多情缠绵,从徐志摩,从沈从文,从那个让所有学子曾经头疼的男人迅哥儿……
有些美,有些悲,都是流淌在那个时代独有的骨髓里面,散发在了它的外在。
即便是一条落寞的街巷。
孟小楼见沈长风被女子拉了进去,不由地慢慢往小宅门走,她走的很小心,很小心,因为她的高跟鞋会踩得青石街道发出“咯咯”的声响,她心底暗想了一幕美好的牛郎织女七夕会,或者罗密欧幽会了朱丽叶。
她在大上海熏陶了十多年,在贵小姐谈论的风雅之中,宋家三小姐最喜欢的就是西方的浪漫主义诗歌,尤其是宋三小姐更是个西方通,但听说又回到了美国。
孟小楼趴在斑驳的木门前,木门依稀有些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些情景,但似乎二人进了正屋之内,自己也看不到。有些失望的孟小楼无法看清那位女子的容貌,只得作罢,便不由地摸了一下木门。
“吱”一声,木门慢慢地打开了更大的缝隙,门并没有锁上,或者它根本就锁不上也不一定。
孟小楼耳朵非常灵敏,在她转身那一刹那,仿佛耳边听到了来自正屋之内的娇音:“先生,你长得好俊美,我还是第一次接你这样的客人呢!我不收钱了。”
有如特斯拉先生发明的电流从遥远的大西洋彼岸瞬间落到了孟小楼的脑海里,让她使劲攥紧了手中的报纸,心底只有两个字:下贱!
但想想沈长风还将人家的‘小广告’给撕下来,据为己有,简直下贱的不能再下贱。
孟小楼改变了主意,便悄悄推开木门,想去看看沈长风要干什么恶心之事?其实,估摸着她心底还有另外一种盘算,那位流莺的容貌比她如何?
孟小楼悄悄走到了正屋的窗户前,这种小户人家还是用的窗户纸,但似乎没有一点灰尘,干净的出奇,便捅破一点窗户纸往里面看看,她将自己的一只美眸靠近圆孔,观摩着里面的一切。
惊诧。
沈长风坐在窗户边的土炕之上,旁边的旗袍倩丽美女还真是韵味十足,发髻高挽,螓首蛾眉,唇红带笑,侧着脸靠近着沈长风,艳若桃李不寻常,仿若玄女九天上。
这……这真的是……流莺,应该直白点,她真的是暗娼吗?
孟小楼的眼神中一副不可置信,以她的美貌,完全可以去做个大帅姨太太。
甚至大总统夫人。
“先生,我帮你脱衣服,好吗?”流莺用手慢慢地抚摸着沈长风的后背,那长衫被流莺抚摸得平平整整,她的手指在他的后背勾勒出诱惑,定会让面前的男人有种骨头酥麻的感觉。
“恨那春风太柔情,江南一破万人坑。”
“什么?”流莺突然脸色有些改变,支支吾吾问:“先生,你在作诗吗?”
“不!在读……”沈长风转脸看着流莺,慢慢地说:“你写的诗。”
“我?我一个苏州暗娼,哪懂得这些?我只会脱衣服陪男人取乐罢了,哪会吟诗作赋?”流莺突然送开手,然后将手伸向了被褥之内。
“大清已经灭亡,它对华夏的罪恶自有历史惩罚。但你的罪恶,也自会有人惩罚。”
面对着沈长风冷冷地口气,流莺开始觉得面前的男子有些不同寻常起来,他绝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而是有可能来杀害自己的。
流莺仍然岔开话题,笑意连连:“先生,我出生在清末,大清灭亡,我也不恨他,我又不是革命党,要恢复中华。你是不是脑袋有些不正常?看你的打扮,应该是个读书人,在报馆工作吗?”
孟小楼在正屋之外也表示同意:是不正常。
沈长风根本不去拐弯抹角:“我渴了,我饿了,你这里有喝的吗?有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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