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相当快,眼看这一天的三分之二就要过完了。
未羊带着他的疑惑,时而仰起脑袋望望天空,时而掉过脸,望一望门缝外面的小巷子。
他辛苦等待的小男孩依然没有出现。
“是不是我哪里不好,是不是我‘嗷嗷’的方式他弄不明白,还是,我哪里长得和他有明显的差异。
不过,好歹我也照了镜子,里面的嘴巴、鼻子、耳朵、眼睛、眉毛、这些统统都一样,绝对没问题,绝对......那么,会不会是我的耳朵或眉毛哪里出了问题?”
未羊暗暗分析着其中大有可能的原因。
他现在唯一不能肯定的便耳朵和眉毛了。于是,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其真相。
像那个男孩吗?
不,不管像谁,他倒要好好检查检查,看看他们的耳朵眉毛能长成什么样儿,自己的与他们的究竟有什么差别?
于是,未羊又开始以“嗷嗷嗷”的叫唤表达他那好奇的心了。
就这样,他嗷嗷叫唤了一阵子。之后,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的灵机一动,想把大门一把推开。
即便大门被他母亲用锁闩地死死的,但对这时候的未羊来说,连门带锁一齐推到在地上,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想象力是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得了。
没错,他的确是有点异想天开了,却又没人能阻止得了他的想象力。
他把这股热情劲儿,用到干农活上来倒还差不多。至少,他母亲就不那么的累了。
事实上,他母亲不让他去地里帮忙也并非没有道理。
一来他年龄还不算太大;二来呢,他和一般正常孩子不太一样,他一去地里,就会好奇地乱跑,乱窜,一旦跑丢了,要想找回来,就相当的困难了。
再说了,他母亲也不会因为有多疼他而舍不得他干点农活,只是,有些活儿,他确实拿不动,真要帮起来,恐怕最后帮成倒忙也说不定。
想着想着,很快的,未羊就动身干了起来。
他去柴房拿了一把铁锨,朝门槛下面的裂缝处,照准就是一铲。
他上午就通过这个小缝隙给小男孩送去两个核桃的。
他越铲越起劲儿,铲出来的细土就像撒盐巴一样,然后,二话不说,就撒到了菜园子里。
同时,几乎每铲出一锨头的细土,他总要会心地一笑,他一心想要把堵住他通往自由的这扇门打开。
他暂时的愿望还只是想亲自去找他的朋友——那个小男孩玩儿,他早已厌倦了这种无边无际,漫长的等待。
现在,他完全不计后果地铲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他做这种蠢事,除了门板上他自己孤单的身影。
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他那么做,简直就是在胡闹。
但他就是在清醒的时候,故意做着这样的清醒的事。
终于,不一会儿,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他刨了足有十铲子的土,这些土加起来都可以装满一粪笼了。
他把那个快要腐朽的门槛铲得松松垮垮的。
他知道,现在,只消用手轻轻一抬,再一掰,那门槛板就会自动脱落。
他正是那么干的。
门槛板子脱落了。
这下倒好了,一个完完整整的门楼少了门槛板以后,看起来就格外的别扭,就仿佛没有上下门牙的老奶奶。
未羊远远地打量着没有门槛板的门楼,忍不住乐了起来。
然后,他四平八稳地趴在地上,轻轻松松就从下面爬出去了。
爬出来站在院门外,未羊顿觉浑身一轻,飘飘然,就像鸟儿飞起来了样。
未羊到底是个小孩,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要是乐子,无论什么都可以满足他那幼小的心。
这时候,未羊并没有好奇地跑去哪里,反而在兴奋之余,心里突然又冒出了个大念头。
接着他说干就干,铁锨对他来说,现在几乎是万能的,它既可以铲土,倒土,又可以用来撬土,掘土。
......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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