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羊被他母亲单独锁在家里的情况,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邻里相亲们大都知道这件事,所以最后他们一个个就又默默地走开了。
未羊从门缝里知道他们一个个走开了,就又开始‘嗷嗷嗷’地大叫起来,同时,还疯狂地摇晃着他家的大门。
这次他更用力了。
那两扇木门被他摇晃的张开了一个大口子,一开始只能伸进去一根手指头,很快的,连拳头也能伸进去了,而且,还有那么几次,门头上的泥皮都开裂掉了下来。
未羊心中暗暗想到:要不是我那么的‘嗷嗷’叫唤,那些人可能永远也不知道院子里还有个人。
要不是我那么的‘嗷嗷’叫唤,那一群群麻雀也不会吓得到处乱飞,鸽子也不会半路掉头就走。
要不是我那么的‘嗷嗷’叫唤,院子里的鸡群也不会吓得个半死。
未羊坚信他的这种奇怪的举动有着‘引人注意’的效果,尤其是他那嘹亮的金嗓子,只要一‘嗷嗷’起来,不管是人还是畜,他们都会被他引起注意的。
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小小**,未羊转而又亮开他的金嗓子,朝着他家的鸡群‘嗷嗷’地怪叫起来。
正如他心想的,鸡群一听到他那尖利刺耳的怪叫声后,又吓得满院子乱窜起来。
然后未羊又很尽兴地追赶着它们满院子跑起来,鸡们边跑边‘咯咯咯’地叫个不止。
未羊发现,他的嗓门越高,那些鸡就会被吓得越厉害,它们的翅膀就撑的越开,翅膀上的顺滑的鸡毛也越是凌乱。
未羊满院子跑了一会,跑累了,然后他又跑到院子门前,又是‘嗷嗷’,又是敲敲打打,整个人就像突然中了邪似的。
事实上,未羊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以前,未羊是个安静的小男孩。
在这个空落落的大院里,他一个人睡,睡醒来又一个人玩,玩累了又一个人睡去。
对于他家的鸡群,他从不追赶,也从不打闹,他家飞来的麻雀,他也从不追赶从不打闹,鸽子们也是,有的鸽子甚至每天都要定时地飞来他家院墙上来歇脚、驻足。
他有时手上逮一个生锈的小刀就能安安静静地玩一天——在地上挖个小坑,然后又用土填上,又挖坑,又填上......
有时跟地面上的蚂蚁也能较劲一整天——一个个逮住,然后又放生,又逮住,又放生;有时也会,把它们装进一个小瓶子里,再往瓶子里装进一些泥土,然后,就看着它们一个个是怎样破土而出......
不管未羊玩儿的是什么,只要困了累了,他随便靠着或者倚着什么都能睡着。
比如,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的小桃树上玩骑马游戏,玩得有些困了,然后,他就把脑袋轻轻伏在树杆上熟睡去。
比如,他钻进院子里的玉米秸秆堆里去捉蛐蛐,捉着捉着,困意来了,他随地就倒头睡过去。
比如,他爬在大水缸沿上,用细棍子搅着水玩,搅着搅着,最后就爬在缸沿上睡着了。
比如,他翻过猪圈的栅栏去跟猪玩,为了摸一摸猪耳朵,他就用手帮它挠痒痒,猪觉得舒服了,然后就躺下来乖乖给他摸,他摸着摸着,摸的无聊了,觉得困了时就坐在猪槽上眯睡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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