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静了下来,呻吟声,打架声,声声都无法入耳,刘升月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听着来自马车里的声音——
“刘郎可怜我?”
刘升月挠挠头,道:“折娘子不是想报答我吗?加上今日,我连续救了你两次,如果要报答我,那就给我一个家吧。”
“家?!”
马车里的折小娘子重复了一句,语气难辨悲喜。
“嗯。”
刘升月重重应了一声,道:“我没有父母亲朋,唯一可以算得上亲人的阿姐远在宫里,仆从也是来京里以后才买的,回去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累了不会有人问我辛不辛苦,冷暖不会有人提醒我加减衣裳,东京城所有的纷扰繁杂似乎都与我无关,实在寂寞得很,想要个家,想要个能说话、会关心我的人。若折娘子要报答我,不用等什么来世,我不信来世的,就这一世吧,你就当我挟恩必报吧,我就想要一个家,能给我一个家吗?”
马车里一片安静,似乎连呼吸声都轻了,许久之后,折小娘子清脆的声音,平稳的道:“奴知道了,明日,刘郎便遣官媒上门说亲吧!”
“哎!”
刘升月响亮的答应着,心里也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或是开心,反正挺复杂的,但娶折小娘子这件事情,打心底里的似乎也不是太抗拒,甚至还隐隐有些开心,家人啊,在他穿越大半年后,终于要有家人了!
“那说好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许变卦,回去好好休息,等着我请的官媒上门。”
“好。”
马车里的折小娘子答应着,刘升月哈哈笑了两声,回头马上投身到打架的队伍里去,冲着已经被捆上的潘承裕就是两脚,挥手:“阿康,去叫人,带上家伙事,我们到潘府问问,问问潘将军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的未婚妻!”
“是!”
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把潘承裕抬起来浩浩荡荡地朝潘府去——
刘升月损呐!
把潘承裕和他的随从叠罗汉似的跌在潘家大门口,然后,叫人用拉货的大车拉来两车陶盘,啥都没干,就在潘府门前砸盘子。结果,还没砸完一车,折家人也拉着几车盘子来了,折惟正亲自带队。
折惟正似是赶来的,身上穿着便服,但是帽子都买来得及戴,叫人摆了张椅子在潘家门口,大马金刀的坐下,一边让仆从给他戴帽子,一边让人加入砸盘子的行列。
刘升月看了下会儿,待他衣冠整齐后才上前行礼:“小弟见过大舅哥!”
太过自觉了!
大可不必如此自觉!
折惟正眼角抽了一下,看刘升月的眼神十分纠结,扶着椅子把手的手掌青筋凸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看着十分的想打人。
刘升月摸摸后脑勺,强调了一句:“大舅哥,对做折府女婿这件事,我是真心的!”
折惟正不说话,就盯着刘升月看,若是他手中有刀,刘升月很怀疑折惟正会这么砍上来,咳咳……危险系数有点高。
可是,刘升月太孤独了,现在有人要来陪伴他,慰藉他的孤独,这种想要的贪婪与诱惑,又让刘升月勇气倍增:“大舅哥?”
折惟正:“尚未成亲,喊什么大舅哥!”
认是承认了,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甘愿。
刘升月才不管那么多,立即喜笑颜开,从善如流:“未来的大舅哥!”
这他么有啥区别!
欺人太甚!
折惟正忍不住了,伸腿就是一脚:“要做我们折家的女婿,太文弱可不成,来,让愚兄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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