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官宇一问,沈忻月心间一震。
管事的……
他是指那个高位?他有这样的心思吗?
历安帝本有七个儿子,大皇子已故,现还剩六个。储君之位确实落到任何一个皇子头上都有可能。
可是这争夺之事本就是血雨腥风,上官宇若是参与进去,最后的结局谁能说清。
可若他真有心去争的话呢?自己会阻止吗?
不,大概自己也不会劝他放弃他想做的事。
想到这里,沈忻月认真回答道:“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不管你是管事的,还是做事的,你别亏本就行啊,我有利收更好。你只管做你想要做的事。”
上官宇紧绷着的下颚松了几分,眼里几分惊讶,他完全没有料到沈忻月给的会是如此答案。
她也没问原因,没问把握,眼里不是喜悦,不是震惊,就简简单单的——“做你想要做的事。”
二人成亲才相识,算起来相识统共也才四个月,沈忻月就如此对他计行言听,任由他是进是退。而这进退是直接关系到她那条异常珍惜的小命的。
她就不怕被他连累?她就如此放心地与他同坐上一条船?
她嫁给他,当真就是全心全意地都交给他。
他再次想到李安泽,那日他说:“别人眼中沈姑娘这一位不受娘家待见的无母之女嫁与堂堂翊王是高攀,但你我心知肚明,她,本就不是依靠谁才活地好。她就是嫁给平头百姓,也一样能过地精彩。”
若是沈忻月当初嫁的人是李安泽,想必若李安泽有何目标,她对他也会像今日对自己这样鼓励。
难怪他至今不肯放下她。
上官宇搂紧沈忻月,唇贴着她的耳窝,嘴里喃喃着:“小月儿……”
她真是让他刮目相看,真是让他舍不得。
被上官宇通身浓烈的强大气息围绕,耳朵又被他那嘴里吐出的热气一温,沈忻月心尖软地一塌糊涂。
这男人可真是有说不出来的迷惑人的能力,他只是抱着她,她都难免心猿意马地憧憬着等一切事情结束后二人平平稳稳过日子。
可脑中回想起方才他说的那个事,她又开始儿女情长。
上官宇若是当一个王爷不再纳妾倒无可厚非,若是成了一位皇帝,到时迎谁不迎谁,可由不了他一人之言。
江山社稷,有时候就跟从商一样,若要生意做到宽广,几家商号联姻,取长补短、互相配合,都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朝中之事常常都是权衡较量,皇帝娶几个臣子之女,比任何赏赐都管用。
再说了,这世间有多少男子能在最高的权势和最大的诱惑之下能始终做到不改初心的?何况自己与上官宇也没有到那种非彼此不可的初心。
想及此,她不自觉轻叹了一声:他若真是成王了,自己在他身边,哪能有什么安稳日子。
上官宇垂目便见到她紧蹙着眉头,他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沈忻月也没故意隐瞒,她道:“到时候你会有三宫六院众多嫔妃服侍你,那样的话,我是不愿意做你的皇后的。我可不要做那种劳心劳力巴结男人争宠的事。你到时候可以让我出宫吧?或者就不要立我,我们可以提前和离的。虽然这事现在说有些早,可早些比晚些好呀。”
大鄢本就民风开放,和离后再嫁十分常见。沈忻月想,自己是他的正妃,万一他赢了,她应该就是皇后,可身份尊贵又如何,还得去跟一群女人斗智斗勇、瓜分同一个男人,还不如自己嫁个不纳几房的男人,或者自由自在地数着钱独自生活。
她对男人三妻四妾打心眼里抗拒。那沈尚书一家老小在她心里早就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闻言,上官宇脸色骤然难堪。所以她的意思是,他若是当了皇帝势必就会三宫六院?他给她讲过她是唯一的话她压根没有相信?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提过“和离”两字,这小姑娘为何总是想从自己身边离开?自己现在身体也快痊愈了,她不应该是要将自己抓地更牢靠吗?怎么他反而有种她做好了随时撤退的感觉……
上官宇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心里痛着,又闷闷的。
他一向不屑于嘴上说地天花乱坠,与其说,不说实际就做给她看!
他本是不想在这里欺负她的,现在被她这一讲,他不得不给她些教训。
他这么想着,便也就这么做了。
“让你不信我。”
话音刚落,他就捉起了她的唇,覆盖了上去。
手自然也没有放过她,比先前任何时候都凶猛。
经过上官宇一番掠夺,沈忻月呼吸急促到差点被憋死,被上官宇偏爱的地方也被他折腾地又胀又痛。
等他终于放开她,她缓了许久许久才回神,又骂了她一番登徒子才作罢。
此外,生生错过了那醉人的红日落下去的那一刻,也使得她又起了脾气,密密地抱怨:“你怎么总是这样呀!就是你,害得我后面什么都没有看见。好不容易来一趟,明日你不在我也不敢来。哎,可惜啊。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该不会讲了半天你没有听进去吧?”
听着沈忻月这唠唠叨叨的话,上官宇只觉得这一刻十分美好,他搂住她,在她的头顶无声地笑,回她:“都听进去了。”
——
回了客栈,酉时不到,上官宇陪着沈忻月用晚膳。
两人都心知肚明,他这一去前途未卜。
沈忻月没有这样送别的经历,恰恰是经历苍白,她心里难免紧张。她忐忑不安地想着,原来那些将妻送别夫君上战场时是这个感受,一时间那种似乎要失去眼前人的感受浑身蔓延,她不免有些后悔,若是自己不跟着来,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近距离体会到离别的难受。
她咬着筷子蹙眉看了上官宇半晌,上官宇若无其事地吃着饭,就跟平常那般,吃个饭要去上朝一样。
她腹诽抱怨他,他这样也太淡定了些,倒显得自己多不稳重似的。
沈忻月专注的眼神落在上官宇身上,他岂会不知?
他夹起一块被他剔掉鱼刺的带鱼放在沈忻月碗中,一副态度暧昧的样子问她:“怎么?我还没走呢,你就舍不得了?是想要我做点什么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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