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冠怎会比凤冠还重?压地我脖子好疼。”
沈忻月嘴里嘀嘀咕咕坐在妆台边,等着上官宇穿衣。
收拾妥当的上官宇从屏风后慢慢挪了两步往前,出现在她的镜子里。
沈忻月转了身子,细细打量。
顷长的身姿着上绣了银丝线的伽蓝色蟒袍,衣袍上卷云纹的暗纹随着光影缓缓轻漾,宽阔的肩膀支起那龙纹刺绣,宽大的玉带束封系紧了那窄腰。
墨发早已被雪白的玉冠束起,一根都没有漏在肩头上。
翩翩之姿,俨然就是那天神下凡的高贵样。
“王爷,你的衣裳好看。”
沈忻月水眸里满意的神色更甚,径直起身便往上官宇身侧走了过去。
也不知为何,今日竟突然有些想拥抱那穿了蟒袍的高大身姿。
可是她忍住了那丝奇怪的冲动,毕竟自己身上华服厚重,首饰繁杂,一步一走都是叮叮当当。若是不小心将他的衣裳挂滑丝或者扯了口子,岂不是大不妥当?
“你也好看!”
沈忻月又热情地补了一句夸赞。
夸完就伸手扶住上官宇的胳膊,帮助他缓缓坐上了轮椅。
上官宇从屏风出来就对上沈忻月打量他全身上下的直白目光。
他本能的就在心里泛起了一些被人审视的局促,眼神躲闪了一瞬,便也恢复了寻常。
这是沈忻月作为王妃第一次穿起跟他同色的冠服,上一次如此隆重还是成亲那日。
那日她虽穿得妥帖,但是室内光线忽明忽暗,加上自己也没想正眼瞧,俨然忘了那日她是什么模样,只记得掀开盖头看到一张满怀期待的笑颜。
今日这王妃制服一上身,倒是衬地她白肤更净,朱唇更红,眼睛里的光影更加流转。
她本就身姿纤细又直挺,如今这腰束再一封上,那盈盈一握的腰便更细。
还有那锁骨下第一日就被她强行拉过去挨靠过的地方,似乎,也更……丰满了些。
只是那满是珠翠的头冠好像有些沉重,她那细白的脖子顶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支上三个时辰。
满脑子还在思考呢,沈忻月就走了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今日过来的时候,那迅捷的动作,似乎是想往自己身上扑?
今日自己走路也没有晃,没有道理无缘无故就要来“支”自己避免倒下。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白,什么“衣裳好看“人好看”挂在嘴边。
从没见过这么赤裸裸讲话的女子,不是都说女子生来娇羞?也未见她有过娇羞之时。
上官宇默默撇了一下嘴,任那扶他坐下就马不停蹄忙碌的沈忻月折腾。
出发在即,她敛了笑容就转身取了墨绿的大氅,仔仔细细地给他盖上了腿。还将边角掖了几次,确保没有一丝风能透进。
沈忻月给他盖东西的时候,一股比往日更浓的香味浸入了上官宇的鼻尖,距离很近,那双侧耳鬓上细细的毛发清晰可见。
她头冠上有个珍珠坠摇起打了一下他的脸,微痒,他不得不整个身子往轮椅后背上仰靠了一些。
真是瞎操心!
外头哪里有她想象的那么冷?非要全副武装,盖地严严实实。
上回陪她回门去沈府也是如此,多穿了一件长袍不说,也是大氅和手炉加身。
今日他以官服不便阻挡了那夹长袍的要求,但这大氅和手炉估计是拒绝不掉的。
果不其然,沈忻月细长的手指捏了两个手炉向他递了过来,眼睛眨巴眨巴,面带微笑看着他。
“王爷,拿着吧!外头冷,我多准备了一些,你拿两个,剩下的我拿着。”
又是一贯自作主张的样子。
“太热。”
上官宇不情不愿地出了声。
心想,一个大男人为何要握个手炉?
“王爷,你一冷就得咳嗽,外头风雪正盛,你一咳我还得伸手给你顺气,你不冷,我冷啊!”
一句话又将嘴钝的上官宇噎死。
都是什么歪道理?
谁要让你来顺气?那顺气本就毫无作用!
可哪怕再无一丝作用,他也奇怪地做不到让她别伸手。
上官宇无奈地接了那烫炉子,趁她转身,嫌弃地扔到袍窝上,双手一拢,宽大的袖子就将他们遮盖了住。
如此一来,谁也就瞧不见这手炉是不是真在手里。
上官宇心里自嘲:竟然沦落到和一个女人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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