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忆北和赵雨梦这种打惯了竞技的人来说,品势比赛根本不算什么,无非是把平常练习的动作换个场地再打一遍,但对于乔儿……
整套品势打到转身之后快结束的动作时,苏忆北猛然发现左前方乔儿的左右手打反了。她绝望的闭了下眼,完了,先不说动作打得怎么样,打都打错了,这要是能进决赛也是出邪了。
分数公布出来后是意料之中的低,与她们前边一组足足差了两分。
下了场之后乔儿意识到自己打错了,又开始哭个没完。苏忆北胳膊还在疼,让她哭得更烦了,语气不耐,“你除了会哭是不是不会别的了?平常让你好好练你不练,现在比都比完了你哭有什么用?天天陪着你练,怎么到了场上还能打错?”
赵雨梦在场上余光也瞥到乔儿打错了动作,是想着下来说她两句,一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的于心不忍了,转而劝苏忆北,“行了行了,先回去吧,很在这儿一直站着等过年啊。”
苏忆北拿好东西自顾自往场馆外走。她是单纯被乔儿哭烦了,原本也没想说她什么,第一次上赛场紧张很正常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她当年第一次站赛场上也不比乔儿好到哪去。
三人回到放东西的地方,换了个队里的男生在看东西。
苏忆北看了眼地面,只剩他们几人的包还在,问他,“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儿,其他人呢?”
那男生见她们回来开始收拾自己东西,“有的先回去了,还有几个跟队长他们一起去看明天赛程顺便合分,说是看完直接回去不过来这边了。”
苏忆北哦了一声,四处看看发现这儿已经没顾思南的东西了。第一天比赛结束后可以自由分配时间不用集合,他应该是先离开了。
她掂起自己的包扒了扒眼前一亮,道带已经规规整整放在了里边。
还真让他找着了。
她取下腰间的道带也叠好了放进去,两个人道带上的名字刚好并列在一起,最后一南一北两个特别显眼。
那男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站起来:“队长说你们三个是今天最后比完的,等你们出来了可以直接回去。我准备去吃饭了,你们要不要一起?”
苏忆北和赵雨梦俱是摇头,乔儿耷拉着脑袋没发表意见。
赵雨梦也是直接穿着道服过来比赛的,她看了眼苏忆北后对那男生说:“我们俩先回去洗澡换了衣服再出去,不用管我们俩,你带着小学妹去吃饭吧。”
“行吧。”那男生朝乔儿招招手,“走吧,小学妹。”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乔儿说:“对了,关平刚走的时候和我说她和你住一屋,房卡她拿着呢,让我给你带话比完赛去找她,我现在就是过去和他们一起,你也一起去吧,要不然你现在回去也进不去。”
乔儿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见她应声不动,那男生过去拽她,这一拽发现小学妹还有两行眼泪在脸上挂着。
乔儿长得小巧年龄也小,队里一帮男生见惯了大大咧咧的女生冷不丁来一这样的,没事儿都爱给她当小朋友逗弄。
那男生见她哭了,先是一愣,然后开始哄着玩:“呦,这哪个不长眼的欺负我们小学妹了,来,给学长说说,看学长不揍他。”
乔儿摇头还是抽抽搭搭的,赵雨梦看不下去了连连摆手:“别问了,赶紧带她走。”
晚上七点天色暗了下去,街边的路灯一盏盏接连亮起。
赵雨梦从浴室出来,苏忆北已经洗完澡换好了衣服坐在床边擦头发。
她手机放在床头充电没开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一下,赵雨梦拿起手机看了眼后哀声长叹:“我去!队长今天比完赛合分去了,现在群里发结果,咱学校暂时排第九没进前八,和第八就差一分。”
苏忆北头发好像怎么都擦不干了一样仍在擦着:“明天不还有一天呢,你慌什么?”
她语气淡然,赵雨梦每次看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都来气,“你也不看看队里还有几个人明天有比赛,我一个,白泽一个,再加上队长和顾小白。第八名那个学校今天女生团体品势可是进决赛了,这决赛进了就是前八,除非明天我们几个全进决赛才有可能。”
苏忆北懒散的掀掀眼皮,“关平明天不是也有比赛么?”
赵雨梦气得手机往床上一扔,“那也才五个人。二泽那组人多的打了一下午还没进半决赛,关平那个级别人是少,可她还没开始打的,谁知道能打到第几。”
苏忆北漫不经心的说着,“你不是已经进半决赛了,顾思南也进了,不还有队长呢。队长总能拿个第一吧。”
怎么还给她说不明白了,赵雨梦越说越来气,“整个队的比赛,也不能全指着队长啊,队长是厉害,但他也不是有绝对把握每次能稳拿第一的。你说你今天要是争点气进了决赛多好,好歹咱学校进省赛这事儿能多点保障。”
赛场上瞬息万变,出意外是常有的事儿,赵雨梦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多一个人留到第二天的比赛进省赛的可能才更大一些。
只是她不知道苏忆北今天为什么输,苏忆北也不想再回想一遍和她说清楚,失落笑笑索性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倒是想,不是没这能耐么。你明天比赛好好打啊!我会站你场边给你加油的。”
赵雨梦看她无所谓的样子真想给她按那儿揍一顿解气,不过知道她这人就这脾气,想了想还是决定换个话题:“你说你也真是的,给乔儿吵得哭成什么样了,倒挺狠得下心。”
苏忆北头发终于擦差不多了把毛巾放在一边,“她那是打错了动作自己哭的,我就是看她哭得心烦说了两句。”
她说着站起来往浴室走,准备拿吹风机给头发吹干。
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赵雨梦往后一仰躺床上伸了个懒腰和她半开玩笑和她说:“你说实话你平时是不是没好好教人家,要不然怎么一上场动作都给打错了。”
苏忆北面上不显,但一直因为比赛的事儿自责着,听赵雨梦这么一说干脆恼了。头发也不吹了,吹风机往洗手台上一放,出来靠着墙边和她理论,“我好没好好教你天天看着心里清楚,她不好好练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赵雨梦有口无心这么一说,苏忆北要是不吭声或者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可她因为赵雨梦说她比赛输了的事儿憋屈着,再被这么冤枉哪还坐得住。
她看了赵雨梦一眼,语气凉的很,“我是半决赛时候输了,可品势时候是她打错动作了才没进决赛,你不忍心说她重话在这儿怪我有用么?她哭那是她该哭,自己不好好练能怪谁。这锅我不背,谁爱背谁背。”
苏忆北态度就这样了,赵雨梦也是个暴脾气,俩脾气不好的人搁一屋里吵起来分分钟的事儿,“我说住你了是么?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那点事儿,你和顾小白关系好,小学妹喜欢顾小白,你是和顾小白合起伙来欺负人小学妹是么?一个天天对人爱答不理的,一个天天怼着人家不好好教。”
这特么都哪跟哪啊?
“你……”
不知道是止痛片的副作用上来了还是饿一天饿过了头,苏忆北忽然头晕还有点想吐,一时间没力气也不想再和赵雨梦这么没意义的吵下去。
她捞起一旁桌子上的水灌了两口,停几秒等缓得差不多了打开房门往外走,“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随你便。”
玄关处没开灯亮了一瞬又暗下去,关门声响后屋子里再没了争吵。
赵雨梦听见苏忆北关门出去,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心慌。
她说话向来有口无心但绝不是不过脑子,也许是因为想到明天的比赛压力太大没控制好自己情绪,冲动之下才说出那么过分的话。
比赛从不是一个人的事。训练这些时间以来苏忆北有没有好好教乔儿认没认真训练她全都看在眼里,摸着良心说,不论别的,起码在团体品势上苏忆北算是她们之中最上心的一个,来得早走得晚,只要有空就看着乔儿练……
外边天色越来越暗,苏忆北仍没回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后悔也没用,赵雨梦看着逐渐被墨蓝色沁透的窗外,越想心里越过意不去,拿上东西决定出去找找苏忆北。
等到了旅馆门口不小心迎面撞上一人,她没抬头看,低声说了声对不起后着急要走。
那人从身后拽住她:“你这么急着去哪,出什么事了?”
是道熟悉的声音,赵雨梦回头一看是顾思南,眼前一亮:“你见没见着苏忆北?”
顾思南一愣,摇摇头:“没,我刚给她打电话还是关机。你们俩没在一起么?”
赵雨梦支支吾吾地:“我……我们俩在房间里吵了一架,我把她气走了。她出去时我看她脸色不太好,手机也没带,我不放心,出来找找。”
上次两个女生在队里吵架的事他还记得,顾思南叹气:“你们俩因为什么吵的?”
“这次怪我。”赵雨梦很是懊恼,一五一十把在屋里的经过给顾思南复述了一遍,当然当着顾思南的面,她将最后那句说乔儿他们三个话给省略了。
顾思南听完心头一跳。苏忆北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倔还总爱和自己过不去,本来就因为比赛的事儿憋屈着呢,这让赵雨梦一误会别再真想不开玩失踪了。
赵雨梦是他学姐且不知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皱皱眉有些烦躁:“那场比赛她是被黑了才输的。”
“啊?”赵雨梦这下更内疚了,“那她怎么不告诉我!”
沂德不比北洺,天黑后街上很少有人出行,再加上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地处偏僻更是人烟稀少。
她看着冷清的街道惴惴不安:“你说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她又不傻,能出什么事儿。”凭着对苏忆北的了解,顾思南现在看起来还算冷静,“她又不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真跑出去了应该不会跑太远,估计就在这附近。你先别急,我和你分头找,找到了打电话。对了,她几点出去的?”
赵雨梦想了想:“七点那会儿。”
顾思南看了眼时间:“现在七点四十,八点半之前要是还没找到就要回来告诉老师了,天黑了你一个女生很在外边也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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