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思南一样,苏忆北向来不爱去线下聚会这种场合凑热闹,连若不认得她是正常。
“她啊……”顾思南看过来,正准备简短介绍一下,忽然发觉不妥皱了皱眉,紧接着把手边外套劈头盖脸扔过去罩在了苏忆北脸上。
眼前乌七八黑一片,苏忆北手忙脚乱把外套从头上扒下来,重见光明之后她气急败坏看着顾思南:“你干嘛啊!”
顾思南别过头看向窗外,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红晕:“夜里凉,你先把衣服穿上。”
这才九月底,凉个鬼啊!等会儿,有点不对劲……
胸前一片湿嗒嗒的触感提醒着她,苏忆北猛然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心里顿时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的薄短袖,这会儿胸前湿了水里边穿的什么已经隐隐透了出来。
难不成顾思南是看见了?
苏忆北瞬间从脸红到耳朵尖,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套在了自己身上,直接把拉链拉到了最上边紧贴着下巴。
顾思南接着对怜若说:“她也是帮会的,酥小饼。”
刚刚那一幕怜若全看见了,苏忆北现在穿得是顾思南的外套。
她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巡视,到最后落在了顾思南那儿:“帮主,我都没怎么在游戏里见过她,你们俩今天怎么一起出来了?”
苏忆北替他回答:“我们俩一个队儿的。”
怜若长长“哦”了声,这才想起来她是要给苏忆北道歉的:“刚才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苏忆北冷笑了声没接话。
怜若不知道她,她却是知道怜若的。
他们之前一起打过几次本,怜若失误了不是哭麦就是甩锅,仗着自己在帮会时间长又是个女孩子,处处求关注,只愿意和帮会里几个管理玩,听说之前帮会里拉过小团体还是和秦静一伙的。玻璃心、公主病,总而言之是个事儿精。
怜若又想起什么,接着问顾思南:“帮主,都好久没见过帮主夫人了,也没见你们俩一起玩,她A了么?”
顾思南开始不耐烦,没理怜若转而对着苏忆北催促道:“快点吃,吃完回去。”
苏忆北早没了吃饭的心情,整理好东西站起来:“我好了,走吧。”
顾思南比她更迅速,两人默契地不打招呼直接绕过怜若出了店门,剩下她自己在那儿傻站着。
等出了望鑫街,两人对视一眼没忍住笑了。
离门禁还早,他们慢慢悠悠往回走。和来时一样,一前一后走着。
这个时间校园里没什么人,静悄悄的,不似白天那么喧闹,偶尔从角落传来一两对小情侣嬉笑的声响。寝室楼里透出灯光,映着路边昏黄的路灯,染了几分温暖的颜色。
一阵风过,外套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儿。
苏忆北仔细嗅了嗅,和常闻到顾思南身上的香味儿一模一样。
训练时两个人一组,难免有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苏忆北总能闻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儿,不过想寻摸时又闻不见了。
苏忆北之前一直没发现这到底什么香味儿,现在算是知道了。
顾思南爱干净,别人的道服基本穿个两三天才洗一回,他两身道服天天洗天天换着穿,难怪身上总有这种清淡好闻的味道。
她看着不远处的顾思南,欣长挺拔的身形被路灯映射出一条孤零零的影子留在身后。
沉默、隐忍、脾气好、不爱笑、熟了之后护短、还爱呛人,迄今为止对他的了解只有这么点儿,除了游戏和训练,对他生活的其他方面一无所知。
自从多年前第一次在赛场上见到他时起,便再也没能忘掉他那时在赛场上的模样。如果说刚开始心中只有一个他的模糊轮廓,那随着接下来接二连三的每一次遇见,心里的轮廓都会加深,记忆中的眉眼一点点清晰起来,逐渐勾勒出他清竣温柔的相貌。
想到这儿,苏忆北撇了撇嘴。她想了解的,绝不仅是这些表象。
苏忆北的寝室楼离北门近,走到时她喊住顾思南指了指楼门口:“顾小白,我到了。”
顾思南停下脚步嗯了一声,往回走了一些对着楼门口扬扬下巴,“那你先上去吧。”
苏忆北看他这是还不打算回去,调侃道:“你是要在这儿看我上去么?”
“瞎想什么呢你。”顾思南冷哼了声,从口袋里摸出盒烟对她晃了晃,“吸根烟就走。”
他其实没什么烟瘾,不过从下午到现在一根没吸,这会儿有些忍不住了。同寝室的大猫闻见烟味就难受,干脆现在吸一根,走回去寝室身上的烟味儿也差不多散完了。
苏忆北了然点头:“那我也晚会儿再上去。”
“我吸烟,”顾思南狐疑看她,“你在这儿吹风?”
“那你甭管。”苏忆北摆摆手,引着他往寝室楼门旁边走了走。
吸烟是没错,但在学校里正对着女生寝室门吸,万一让宿管看见扯着嗓子撵人惨的还是他俩。
顾思南不置可否只能由着她去。
他取出一直烟,在烟盒上敲了敲后含进嘴里,然后在裤兜里摸索了半天,忽然想起打火机好像在外套的口袋里。
差点忘了外套还在她身上。
没来得及喊苏忆北帮他取,一支打火机出现在了他面前。
顾思南愣了一瞬,随即扬扬嘴角。
看来没白在一起训练这么久,倒挺知道他要什么的。
寝室楼下的路灯坏了一个,光线有些昏暗。顾思南点燃烟后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闲得无聊一手拿着打火机把玩。
玩着玩着,觉得手中的打火机触感有些不对,低头一看,一个粉白相间的打火机静静的躺在他手心。
顾思南盯着手里的打火机满脑子问号。
自己兜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个粉嫩玩意儿?
他默默地把打火机放进口袋,不经意间一低头,惊得差点没把手里烟掉地上。
苏忆北抱着膝盖蹲在他身边,细白的烟身夹在她白皙细长的指间,点点火光萦绕在夜色中。
他的外套于她而言有些大,衣服后摆拖在地上,白色的外套边缘已经沾染了灰尘,她丝毫不觉继续自己的动作,流畅熟练一点不像个新手。
“可以啊,藏挺深。”顾思南好笑地看她,“认识一年了,今天才知道。”
那拖在地上的衣服后摆他倒丝毫没当回事儿,衣服而已洗洗就行了。
“切,我本来也不怎么吸。”苏忆北扬扬嘴角,“咱俩之前都是在队里见,又没单独出来过,你当然没机会知道。再说了,你看谁敢在队里吸烟,我找死么?”
吸烟影响肺活量,跆拳道又是个拼体能的项目。
陆遇卿一直知道队里有人吸烟,只要不在明面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直到今天,还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往枪口上撞,这要真撞了,指不定让陆遇卿个阎王罚成什么样呢。
他蓦地笑了。
去年夏天第一次在网吧见她时,他便隐隐觉得这小姑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看来真让他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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