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州城郊。
小村庄外。
李记茶寮。
这是一间极为简陋的茶寮。茅草作屋顶,五六根还未完全晒干的木头作柱子,简单凑在一起搭建而成。
一阵清风吹来,柱子便会微微晃动,似乎马上就要承受不住,随时会倒塌一般。
茶寮里只有六张桌子,煮茶和端茶送水的伙计却有四人。
一对两鬓斑白,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沟壑的老夫妻。
还有两个年轻人看上去是兄弟。其中一人身形瘦削,仿佛风吹就倒。
时值正午,日头毒辣,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小茶寮当然也没有生意。
老汉看着炉火,手中的扇子好久都不见动一下,脑袋一点一点,口中更时不时发出鼾声。
老婆子看着他,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瘦削少年干脆趴在了桌子上。少年嘴角边的桌子上有一滩水迹,显然他已经熟睡多时。
而另外一个青年就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双眼动也不动地瞧着熟睡少年。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忽然间,熟睡的少年猛地坐直身子,脸上更是大汗淋漓,满是惊恐,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做噩梦了嘛,不要怕,哥哥在这里。”青年立刻来到他身旁,揽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慰。
“大兄!”瘦削少年寻着声音首先看到青年,脸上立刻露出激动的神色,“大兄你怎么回来了?”
这时另一边的老夫妻也被惊醒,马上围了过来,也是连声安慰。
“不用怕,爹和娘都在这里,那只是个噩梦。”
“娘!”瘦削少年看着老妇人立刻惊喜地抓着她粗糙的手掌,然后转头看向老妇人身旁的老头子,也就是他的父亲。
但瘦削少年却并没有叫爹,他的脸上露出明显的迟疑和疑惑。
见此情景,青年和老妇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
“怎么,坷儿做了个噩梦就连爹都不认识了。”老头子仍旧笑容满面。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爹,刚才只是没缓过神来。”瘦削少年终于露出了笑容。
一旁的青年和老妇人也面色一松,跟着笑了。
“坷儿睡了这么久想必早就饿了吧,坎儿快带你弟弟洗漱一番,我和你爹先去将菜端上来。”
被唤作坎儿的青年名叫李坎,听了母亲的话当先向茶寮外走去。
弟弟李坷也站起身来。他先是迈出左脚,接着拖着右脚移到左脚边上,然后左脚又向前迈了一步,右脚再拖着跟上。
两人来到茶寮外的水缸旁边,一旁的木架上是几块破旧的布片。
“你洗好了就快来吃饭。”
“嗯,我又不是小孩子,大兄先去吧。”
李坎点点头便回了茶寮。
水缸旁有一大一小两个木盆,小盆里还有一个水瓢。
李坷低头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向左右张望。
他的脸上有些迷茫。这里明明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但不知怎么的,他心中总有一种陌生,疏离感。
“还愣着干嘛,赶紧洗了脸来吃饭。”
茶寮里传来母亲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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