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扯笑,自嘲着,多少心伤苦痛都是源于爱这个字。他在最初,也从未想到过,他萧晋墨会有这么一天,栽在乔洵的手里,无尽悲痛凄苦不得出路。
他的情况不好不坏,有时候会莫名烦躁,会撕掉手中的各种报表,然后又让各部门重新整理,也会在长时间激烈讨论的会议上,忍不住将他看不惯的人批的狗血淋头。
他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认真笑过,就连以往经年挂在脸上的犹如形式的笑容,都再也提现不出来。员工在背后议论他畏惧他,他不是不知道,然而,这些都激不起他心底的任何情绪。
没人会知道,在他西装革履的表象下,是怎样一具行尸走肉的壳。每天在黑夜里等着太阳升起,又在每一个华灯初上的时辰里,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他笔挺服帖的西装外套下,永远备着两颗强效止痛药。
他已经受够了头痛的折磨,那一次在栾公馆,隔壁乔洵在安睡,他在客卧不停歇的翻滚抱头,如果不是担心过猛的撞击会吵醒隔壁的人儿,他可能真的会就那样一头撞上墙,以此来止痛。
他害怕这样的痛苦会随时随地的再一次侵袭,会一点一点的消耗他的元气,会将他彻底蚀灭。
所幸,他身上的强效止痛药一直没用上,不是再没有过发作的时候,而是,痛的没有那么严重,都在他还能忍受的范围。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所认为。据医生所说,头痛不是不严重,而是他的承受极限在不停上升着,因为他的心里有了期待,所以,他的潜能也在不停被挖掘。
他很清楚,医生所指的期待是什么。
他期待着有一天,自己能有个健康的身体和心理,重新赢回乔洵的心,也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他期待着自己能早日走出这一个魔咒般的痴缠,到那时再去回应乔洵的感情,对她才算公平。
他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冀。其实比起乔洵来说,他的心更不安,如果他不把她推开,他怕自己终有一天会伤害到他,可是如今他放她走,他又害怕她会另觅良人。
偏偏,他什么保证什么承诺都给不了她……
世腾跟恒信的合作即将步入二期,考虑到世腾现今所面临的舆论风波,双方打算召开个大型的媒体见面会,公开性的接受采访,将工程的各项步骤告之于众。
一个是立于南方闻名遐迩的跨国集团,一个是坐拥北国半壁江山的经济大鳄,强强联手召开的媒体见面会,有多热闹可想而知。
徐暮川为了纪唯宁,闹出这么一大单子的事,甚至不惜以世腾集团的前途做赌注,可他却没在他脸上看出丝毫慌乱和悔意,非但如此,他还尽可能的将纪唯宁保护在羽翼之下。
深夜里他曾经想过,或许真爱就是如此,从来容不得任何人亵渎,也从来不会轻而易举的得到。
而他要真正获得,也必然要经受命运安排的磨难,他只希望,他的乔洵,能够等他到那一天。
媒体见面会,他知道穗城电视台会派人过来,可他不知道来人会是谁,没去特别关注,或者准确的说,他是刻意不去关注。
他觉得,如果他们台里的领导懂时势,那必然会安排乔洵过来,哪怕她并不算负责这些方面的工作。
他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希望可以见到乔洵,可又在转瞬,灭了这个心思,想着,即便她来,他也不会正面相见。
可事实上,很多事情根本就没办法让自己控制。
那天的见面会,来的媒体不下百人,而他,却在入场之初,便与日思夜想的人儿正面相逢。
她很瘦,那双猫眼几乎不剩多少神采,亚麻色的长卷发,被她扎成低低的马尾,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正不知所措的摆弄着手里的专业摄像机。
他知道,他应该趁着她还没注意到自己时退身出去,可是,看到了她如此的模样,他的脚步像被钉了钉子,再也无法挪动。
徐暮川就站在他身旁,视线瞄了两眼不远处的乔洵,淡声:“我先走?”
他不知如何回应,而乔洵,却是在这时候,闻声张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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