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必要去找曾忆了,小时候自己被邻居家的小孩儿嘲笑是没爹的孩子,甚至脑袋上被丢了臭鸡蛋,说自己是克星、叫自己滚远点的时候,是曾忆把自己带回家洗澡,还给了自己一些新衣服。
后来听说曾忆还把那个小孩儿揍了一顿,在家里人跪罚。
在学校里,曾忆总是带着自己一起玩,连上厕所的时候都手拉着手,有好吃的,就会第一时间塞到自己的抽屉里……
即使这些信是曾忆写的又怎么样呢,难道不是因为自己表示喜欢薛昂,所以曾忆就想尽办法给自己牵线搭桥吗,自己现在在干什么,要去质问她为什么瞒着自己用自己的名义去联系薛昂吗?
如果非要在曾忆和薛昂之间选一个,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曾忆,那曾忆呢,如果她知道她美满幸福的家被自己的妈妈破坏了,她会怎么办?
李菲心痛如绞,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菲拖着疲惫的步伐回了家,到家之后,发现妈妈站在厨房里,家里的灯光昏黄,妈妈的背影朦朦胧胧,李菲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倒在了地上。
梦里面,好像身在沙漠之中,头顶烈日,又热又渴,张嘴求救却发不出声音,漫漫黄沙之中,孤独无助。
“李菲,李菲……”身边有人在呼唤自己,李菲四处张望,突然醒了。醒来的时候,李菲抬眼看到眼前雪白的天花板,一扭头,看到身旁的吊瓶还有床边两张欣喜的脸。
曾忆说:“你醒啦!你睡了一整天。”而蔡丽微笑着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昨天不是薛昂撑伞送你回来的吗?你为什么还会淋雨?”曾忆一只手撑着脸颊,一只手搭在李菲的病床上,十分疑惑地问道。
“嗯……”李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喉咙也一阵疼痛,止不住地开始咳嗽。
曾忆看着李菲因咳嗽涨红的脸,一阵心痛:“没事,你别说了,一切等你感冒好了再说,你在医院好好休息,你妈妈回家做饭去了,一会儿给你把晚饭送过来。”
曾忆把李菲伸在被子外面的手挪到被子里面,“你好好休息,等你妈妈来了我再叫醒你。”
“嗯嗯……”李菲低着头闭着眼,回避着曾忆的目光,声音细不可闻。
已经到深秋十月,白昼渐短,窗外的梧桐树开始簌簌地掉叶子,夜空之中有寥落的星辰,没有月亮。
妈妈推开门进来了,一眼就看到坐在病床边上的曾忆:“曾忆啊,你别坐得那么近,菲菲感冒了,会传染给你的,你赶紧回去吃饭吧,这边我来照顾就行。”
“没事的,传染了也没关系,只要菲菲能早点好起来就行,”曾忆笑着握住了李菲的手,“你一天没去学校,我把我上课的笔记带过来了,你可以看看,我还给你带了一本书,你一定要好好看看。”
“哎呀,别离这么近了,真传染了,我可不好向你爸爸交待。”妈妈在一旁叨叨。
李菲一听到妈妈提起曾忆爸爸,就把手从曾忆手里抽出来:“曾忆,你先回去吧。”
“嗯,那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吃饭,希望你早日好起来。”曾忆站起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看到曾忆关上门之后,妈妈就开始数落李菲:“你这个拖油瓶,到底是怎么回事,下这么大雨出门,难道不会带上雨伞吗?就算没带上雨伞,不知道站在屋檐下等雨吗?”
妈妈从袋子里拿出保温盒,“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这么大了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净拖累我!”
李菲坐在病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泪水无声地滴落。
“妈妈给你做好了饭,要不先吃饭吧,”看着李菲可怜的样子,妈妈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别害怕,医生说你只是感冒,没什么大事,吃完饭后你要是身体好点儿,看看要不回家休息,家里比医院舒服。”
妈妈总是这样,有时很凶,有时很温柔,有时李菲觉得妈妈精神分裂了,好像是两个人。
“我不想回家……”李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很坚决。
“为什么?你是不是很讨厌家?很讨厌我?”妈妈坐在床前,突然又开始生气了,“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妈妈一个人带着你多不容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子!”
“没有,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李菲抬起头,眼神非常冰冷,“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看着眼睛红肿的李菲,妈妈又妥协了:“好,那你一个人待会儿,那先吃饭吧……”
“我不想吃,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待一会……”李菲转身躺下,钻进被窝里面,背对着妈妈,躬起背缩成了婴儿的姿势。
妈妈叹了口气,在身旁坐了很久,然后打开门离开了。
听到妈妈离开的声音,李菲睁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
“你怎么又跟妈妈吵架了?”蔡丽在一旁说道。
李菲没有回答,她拿起放在病床旁边桌子上的书,是曾忆送过来的《王尔德诗选》,其中有一页被曾忆折起来了,里面是一首诗《By the Aron阿尔诺河畔》。
The oleander on the wall
Grows crimson in the dawning light,
Though the grey shadows of the night
Lie yet on Florence like a pall.
墙上的夹竹桃
在晨光中显得深红,
但夜晚的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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