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列数了他的言行为例。
张瑜在朝堂之上,混在清流之中,与清流为伍,推清流主张、为清流冲锋陷阵,积极性甚至比高洁、周成还高!
在清流之中,他也是极有名望的存在!
但是,他与高洁、周成又大不一样。
他能克己守礼,犹如迂腐的道学先生!
不像高洁、周成那样,给人写字画画,大发横财。
否则的话,以张瑜的名望,给人写写画画,也自然能大发利市,积累个万两家财,那是轻轻松松的。
但是,他靠着俸禄生活,养家糊口,支用节约,还经常接济贫困,家资积蓄,十分有限。
当然,作为官僚阶层,他的俸禄收入,也远在一般平民之上,生活条件也远高于一般平民。隔三差五吃顿肉,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他的清平,是与其他腐朽官僚,骄奢淫逸的生活相比,相对来说的。
刘玄缓缓的说着。
张瑜静静的听着。
他知道,皇帝暗暗的调查过自己!
刘玄说到最后,顿了顿,缓步走了回去,坐下,“官场是个大染缸,你入官场将近二十年了,还能恪守本心,没被腐蚀,有你这样的官员,朕很欣慰,也十分的敬佩你。”
他用热切的、器重的目光,望向对方!
张瑜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有对皇权的恐惧,又对遇到了知己的惊喜。
刘玄指了指他旁边的凳子,说道:“坐下吧。”
张瑜躬身道:“是。”恭谨的在凳子上坐了。
刘玄:“朕有曹少钦等一众高手,又有掣电连发神铳,从太后手里夺回权力、乃至于将来一统天下,朕都不觉得是什么难事。朕觉得棘手的难事,只有一件,不是身外的事,是自身的事,”说到这里,右手食指,指了指心口,“是心里的事,人心有贼啊!”
他当真开诚布公、赤胆忠诚的说了起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都有**,都贪图利益,贪图享乐。朕也不例外。外贼易除,心中贼难除呀!做平民百姓的,没有什么钱,想享乐,也享乐不起来,作奸犯科更有律法管着,**被压制着!你们做官员的,自古以来,至少还有御史、刺史、监察之类管着,虽然收效甚微,历代王朝,官场都腐朽严重。而做皇帝的,大权在握,有谁敢管?自身修心不足,势必**炽烈,烧昏头脑,任意妄为!忠臣也不过苦谏而已,但往往没有好下场。忠臣去,必奸佞满朝。昏君奸臣为政,必为祸天下。”
张瑜听皇帝竟然说出这么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来,心头砰砰砰的乱跳,内心里激动起来!
能说出这么一番,就属实是圣明之君啦!
“朕不想成为那样的昏君。”刘玄,“朕怕稍有不慎,就被心贼俘虏,成为了那样的昏君。所以,朕时时反躬自省,修养身心,镇压心贼。朕常在这上面做功夫,所以知道其中的不易。因此,对你十分敬佩。”
张瑜双手紧紧握着拳头,眼神里满含着激动,望向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皇帝,声音都微微的颤抖了,“陛下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可见陛下已经是古来少有的圣明之君了!”
刘玄玩笑道:“你这奉承的话,就说的令我心慌。我要是喜欢上了这样的话,听不进去逆耳忠言了,那可怎么办?”
张瑜也露出微笑,“这是臣的肺腑之言,并不是奉承话。”
刘玄点点头,说道:“这一门功夫上,你我君臣要共勉。将来若朕有所不慎,为心贼占了上风,你要及时提醒我。”
张瑜凛然起身,跪倒拜伏,慷慨道:“臣,遵旨!”
如果真有那一天,比干劝纣亡,那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写实就是慷慨赴义!
刘玄起身,过去两步,弯腰将他扶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头,托付终身似的,恳切的说道:“未来,拜托了!”
一腔热血涌上头来,张瑜只觉自己肩负着伟大的神圣的使命,就是叫他为此而死,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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