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伙计有些纳闷,一只纸鹤能做什么?
但他们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办法来,只能寄希望于看上去很是笃定的苏悦。
当天,永春堂就关门了。
苏悦在折出的纸鹤上放了一抹空间之力和精神力,叫做空间灵鹤,容鸿老爷子身为炼丹师,自身也必然是有精神力的,届时,他只要注入一丝精神力即可联系到她。
这个时候,君清玉等人将容邾带进宫里,想必也是为了太后的病,要以此来威胁容鸿老爷子进宫为太后治病。
苏悦捋了捋这一系列的事情,以沧澜帝的脾气,对于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必然不会轻易得罪,容邾此时进宫,想来也不会吃亏。
眼下,唐青应当还在太后宫中,她恰好趁此时去大理寺天牢看看爷爷。
她找了家成衣店,服用了那颗换颜丹,换了身男装,一转身,便成了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的模样。
苏悦租了一辆马车,往大理寺行驶。
“大人,到了。”
大理寺离皇宫不远,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到达了。苏悦付过车钱,下了马车,举手投足之间,将唐青那幅愣头愣脑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她没有贸然前去大理寺,而是从灵兽环中放出了吱吱,让他先探探大理寺的地形分布。她今日炼丹时特意多炼了些丹药喂给吱吱,眼下这小老鼠心情不错,一蹦一跳地从门口的守卫眼皮子底下进了大理寺。
不一会儿,苏悦的脑海里便出现了吱吱的声音,他已经找到了天牢,现下在寻着气味找她爷爷。
苏悦摇摇晃晃步上台阶,几名守卫都认得唐青,拱手作揖,“唐院判,徐大人在内院。”
板着脸嗯了一声,“陛下让本官来看看苏老元帅,不必打搅你们徐大人了。”
说罢,她便沿着吱吱沿路留下的记号,走到了天牢附近。
大理寺的天牢,同她想象中的一样,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不时有凄厉的尖叫声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此情此景,让她难免会回忆起“苏悦”在君家的大牢中所受的那些屈辱和折磨,眯了眯眼,她向来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君家,她一定会亲手送下地狱。
一名狱卒带着苏悦往苏老元帅所在的牢房走去。
唐青此人,性子耿直古怪,狱卒们此前巴结了数次,也没攀上任何关系。见“唐青”来了,沿路的狱卒都有些避讳,那名带路的狱卒也是将牢门打开后,就离开了。
这一切正中苏悦的下怀,吱吱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扑进灵兽环中。苏悦踱进牢中,眼眶微有些湿润。
印象中的爷爷,虽年纪已经老迈,却总给人一种老当益壮的感觉,上阵杀敌,谋划布局都不在话下。可如今,爷爷的头发似乎短短半日间就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许,脸色不大好看,身形也看上去单薄了许多。
听见异响,苏慕的眼皮动了动,微微警惕地睁开了双眼。
见是“唐青”,他眼中的警惕淡了些,“唐院判,又麻烦你了。”
他的身子,每况愈下,几乎每隔十日,唐青都会奉旨来为他治疗一番,虽然唐青并不开口明说,但他心里也是有些数,自己这身子,恐怕是时日无多。
苏悦咬了咬唇,从袖中拿出一枚朱红色的丹药吞下,“爷爷,是我。”换颜丹分为子母丹,子丹为黑色,母丹为朱色,一为换颜,一为解药。
苏慕还未回过神来,便见眼前的人忽的缩小了些,一身衣裳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抬起脸,一双雾茫茫的眸中倒映出他如今颓唐的模样来。
“悦儿?”苏慕哑声,强撑着身子就要坐起。
苏悦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是我,爷爷,我帮您把脉。”
说罢,她的手指搭上了苏慕的脉。
摸清脉象后,苏悦的神色阴沉许多,爷爷并无中毒之相,但脉象散乱,如寻至数拘不定,俗话说“久病脉散必丧命”,看来,爷爷的病还真是棘手得很。
眼下她只能先封住爷爷的穴位,护住心肺与武脉。
她摊开手,手中凭空多出一把长短不一的银针,她原本就跟着美人师父学过医术,有了《玄门九针》后,她对针法的掌握更加熟稔。
一缕淡绿色的灵气从苏悦的指尖缓缓流出,缠绕着银针,苏悦笑了笑,“爷爷,你忍一忍。”
施针的过程中,苏慕一双眼盯着苏悦那双出神入化的手,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无论是苏悦的突然出现,还是她忽的要给他治病,都如同在做梦一般。
直到苏悦收起银针,展颜一笑,苏慕还以为自己身处梦境。
“爷爷,这些日子你要少动肝火,这里是一些护心丹,每七日服用一颗。”苏悦将一个小小的丹瓶放在苏慕的手中。
她手中的丹药,正是她今日亲手炼制的八品护心丹,能够护住人的心脉七日不溃散,足以应付爷爷在牢中的一些状况。
但一直服用护心丹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服用过多,副作用也很是明显,因此苏悦只给了苏慕三颗。
“这……”苏慕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盯紧手中的丹药,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悦儿,你怎么……”
“爷爷,此次我因祸得福,已经能够修炼了。”苏悦也不打算隐瞒苏慕,对于这个忧心忡忡的老人,苏悦心里还是十分愧疚的。
“你说什么?悦儿,你说的是真的?”
苏慕乍一听苏悦的话,激动地攥紧了苏悦的手臂,他用一双探索,近乎恐惧的目光,望着苏悦,因为紧张,满脸通红,隔着一层布料,苏悦都能感到他手心里捏着的冷汗。
“自然是真的。”苏悦用眼神安慰着自家爷爷,她伸出一只手,手心中猛地窜起一抹苍白色的火焰,照亮了阴森潮湿的牢房。
她的元火,在她步入武者修为以后,个头猛地长了一大截,虽然看上去颜色还很是苍白,但好歹也像朵元火了。
苏慕紧紧揪着的心,随着这簇元火的出现,彻底放下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眼角笑出了眼泪,激动的声音在天牢中回荡,“天不亡我苏家!”
“临渊大师果真神机妙算,我苏家多年来忍气吞声,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若不是吱吱在四周都查探过,那几名狱卒早就聚到一起喝酒去了,苏悦还真怕自家爷爷的声音引来那些狱卒。
不过,听爷爷的意思,似乎这些事情,有关苏家,有关她,有人早就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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