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教过他炼丹,他虽愚笨,却也还记得几种丹方,其中,便有那八品护心丹。
为此,他还专门去了那拍卖会一趟,在拍卖会中,他更是听说这枚丹药出自一名十一岁的孩童之手,便更觉奇怪。他拍下了一颗丹药,细细查探了一番,竟然发现这枚丹药中无论是配方,还是手法,都同他们紫云山一模一样,对方炼丹的手笔,竟是比他这个三品炼丹师还要熟稔。
想起那场拍卖会,忘川又想到,自己在拍卖会上见到了一个年幼的少女,她自称是玉清宫的苏之贻,她看中了一只小灵兽,契约的手法,也同紫云山相似。
若是任何一件事单独发生,忘川可能还不会惊动温凉,但这两件事撞到了一起,那就不同了。
他们紫云山,所有的炼丹术、医术,抑或是旁的一些东西,都是独一份的,从未外传。
也正因如此,忘川看完了那场拍卖会,便使用了空间灵术赶回了紫云山,将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告诉温凉。
听罢,温凉却是淡淡嗯了一声,“悦儿太放肆了。”分明是责怪的语气,他温润的嗓音里却染上几分宠溺。
忘川正义愤填膺着,要将偷学紫云山丹术之人揪出来,还有那苏之贻他也不会放过。骤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淋醒了他:“师……师姐都是八品炼丹师了?!”
明明不久前还听说她是个没有灵力的废物来着?
忘川从未见过苏悦,只偶尔听温凉提起自己那最爱惹是生非的女徒弟。在温凉口中,他的师姐天赋没有天赋,长相没有长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学无术,整天惹祸。忘川常常想,能让好脾气的师父都这样嫌弃的人,也是没谁了。
不过,他心里更是清楚,师父对他那个惹祸精师姐宠爱得很,自己这个二徒弟压根比不上师姐一根手指头。
忘川心里痒痒的,越是没见过师姐,就越是想一睹师姐真容。
可他仅仅只从师父口中知道,师姐名叫苏悦,天生绝脉,关于容貌、年龄什么的就不清楚了。炎武大陆这么大,他一直有心寻找名叫苏悦的女子,却始终没有找到。
蓦地,他想起一件灵宝来。
师父有件灵宝,名为回光镜,通过这面镜子,可以看到这世上任何地方的景象,如今师父在沐浴,自然是没将回光镜带在身边。
这样一想,忘川蹑手蹑脚地退出大殿,“师父您慢慢洗,徒儿先去修炼了!”
这里是温凉的寝宫,就如温凉的人一样,一尘不染,淡淡的药香弥漫着每一个角落。
忘川幼时经常溜进师父的寝宫玩耍,自然清楚师父将那回光镜放在了什么地方。
他摸进书房,果然一眼便看见了放在桌上的回光镜。
绛色的镜身,银光一般的镜面,背后还浮雕着错落有致的花纹,忘川有些词穷,无论见过这面镜子多少次,他总有一种第一次见的感觉。
他伸手刚想拿那面镜子,视线便被镜旁的一幅画像吸引了。
“这是……”
这画像上是一名女子,有着一双清潭般的眸子,缀着琼玉容颜,顾盼之际,似一捧寒雪,傲气中又带着几分狡黠,让人不敢亵渎,却又深陷其中。
画上墨迹新干,像是新画了不久,忘川吓了一跳,心中暗想,“这该不会就是师父喜欢的女人吧?”
“师父竟然喜欢女人?”
忘川缩了缩脖子,难以再想下去,他一直以为师父是个断袖,还曾经怀疑过师父是不是对他……
当然,这些他也只敢想想,自然不敢告诉温凉。
“你好像很闲?”身后一个带着薄怒的声音传来。
忘川身子一僵,一回头,只见温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袍,银白色的长发以竹簪束起,眉目如画,姿容胜雪,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以白绢遮起的双眼。
还未等忘川回神,那幅画便到了温凉的手中。
“师父!”忘川惊呼一声。
指尖陨火轻跃,一瞬间,那画像同那画中的女子便燃为了灰烬。
夜幕落下,客栈中,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却无比清明。
小灰鼠吱吱已经睡着,在灵兽环中打着响亮的呼噜,看在他找到了空间灵石的份上,苏悦决定再忍耐他几天。
她贴在门处,五识出奇的灵敏,没过多久,她便听到房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一根小小的管子从门下伸了进来,从中冒出了一些深绿色的气体。
毒气?
苏悦撇了撇嘴,自己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弱吗?钟浅浅竟然用这种拙劣的法子来对付自己。她屏住呼吸,心神一动,那细管中的空间瞬间扭曲了一下,那些气体沿着细管,又飘回了门外。
听到门外一声闷哼,苏悦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她恰好刚刚突破了灵者,已经能够使用空间灵力扭曲空间,这可比直接对付那下毒之人要方便多了。
她站起身,从窗户中翻了出去,再次来到了集市。
白天她在集市中寻找金羚角,却一无所获时,她便隐隐猜测到,夜晚的暗市,才是真正的暗市。
黑暗下的集市,夜幕上挂着一片星河,煞是好看。街上戴着白色面具的行人至少比白天多了三倍,但依旧是秩序凛然,没有人敢大声喧哗,出乎意料的安静。
苏悦走在街上,深深地感受到这是一个与白天全然不同的世界。
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那名邋遢老者所在的摊子,苏悦注意到,摊子上的物品已经不是白天的那些,邋遢老者似乎也是梳洗了一番,他没有打瞌睡,而是精神奕奕地摆弄着售出的药材,唯一与白天相同的,恐怕就是那本垫桌脚的破书了。
“老伯,一万金币,我要买那本书。”苏悦笑吟吟地将一个空间储物袋递过去,指了指那本垫桌脚的破书。
邋遢老者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看到苏悦还愣了几秒,这不是白天那个傻里傻气的丫头?他记得,这丫头还把他的医书当做了武学功法。
他没好气道,“不卖不卖,你要学功法,去前面那几家去买,我这里是卖药材的。”
苏悦眸子动了动,半步也不肯挪,“老伯,我要买的,就是这本医书,叫玄门九针?”
“什么玄门九针?”那老头却是纳闷道,“这本书泡了水,字都泡花了,谁知道是个什么书。”
苏悦听闻,又打量了那本书的名字一眼,四个字,真的是玄门九针。
只是,为何那老头说不知道这本书的名字?苏悦有些奇怪,但是看那邋遢老头的模样,又不像是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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