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想着,颇为担忧,若是李瑞雪打不过,那他们又该如何?
“哦,这,听着是阿雪的声儿?好久不见,这等地方,你这金贵人来干什么?”
那位被称为宋司丞的人声音醉醺醺的,有些含糊,但话倒也听得清。
这等地方,两方俱看不见,且对方还喝的烂醉,不免让苏悦生起了些许庆幸,她想起吕水那胆子,手往他那地方探了探,有心想安慰他一下,却摸到了个冒着冷汗凉若尸体的手。
后脊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皱着眉凑过去,小声问道:“怎么?”
“那是宋,宋居贤宋司丞。”
吕水干咽了口唾沫,颤着声回话,强调道:“人屠宋居贤!”
苏悦面上疑惑一滞,沉默下来。
她虽不知道宋居贤是谁,但是人屠是什么意思可清楚的很。
真的没问题吗?
想起清和师姐还有那秦山和李瑛的话,但是她又想起了门口李瑞雪同周数的对战,抿抿嘴,手摸了摸手腕的灵力绳索,给自己了点信心。
那厢,李瑞雪和宋居贤之间的对话还算平和,甚至还能听出李瑞雪话语中隐约的点点笑意:“我算什么金贵人?不也是为陛下干活的,和谁都没区别,眼下狱部司被闹成这番模样,哪个敢来?”
宋居贤沉默了下,半响,苦笑一声,颇为感慨的回道:“好好的地儿被他们折腾成这样,也不晓得事情解决后,又生多少风波。”
“风波再凶也您老无关了。”
李瑞雪说着,好似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客气”顿了顿,又再道:“不过是往地府走一趟,过些岁月便又回来了。”
宋居贤愣了愣,才突然笑出了声儿:“你这人,我往日杀人晓得那些皆是罪孽,便是最怕鬼气,因着周围都是冤魂,人人喊着叫我偿命,这些日子来,我每个时辰都受冤魂分食,每天都度日如年,开始还有心气去算那时间,后来便只能维持着意识不散。”
他说着,说着,竟是哭了出来:“我怕啊,这些魂魄生前只是一刀一剑的事儿,可眼下却怎么打都打不过,我便是那砧板上的肉,任凭他们宰割,随便他们霍霍,我本以为自己勉力维持着,只是为了镇守着这个洞……谁想,原来是想要知道,你怕不怕的。”
“憨货。”
宋居贤由哭变笑,笑中带哭,好不渗人,而其中话语所指内容更是令旁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周围虽黑,却似是能瞧见那万千恶鬼,恍若攻城,围绕在宋居贤周围,但凡能抢他一块肉,便狼吞虎咽,但见他恢复,便又是一阵欢喜,皆是眼生恶意,皆是面带残忍。
然而到最后苏悦吕水却只听他以一声“憨货”结束。
两个人皆是目瞪口呆,眼定定地盯着前方,不知这话缘由。
“不过是去地府做做客,旁人是,自己是,又有何惧的,何愧的?”
宋居贤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笑变得越发豪迈,单听声音也能察觉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可惜,我已不能动了,不然倒是还真想再在最后试试你的功夫。”
“倒也不必。”
李瑞雪回话。
宋居贤叹息着,苏悦却觉手腕绳索一紧,下意识便跟着往前走,但这次没多久便停了下来,周围似乎没有声音,但若是细细凝神静听,却能从风中捕捉到那从远处传来的幽幽泣音儿。
哭声飘忽不定,如泣如诉,若是稍松懈了精神便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封印吧。”
李瑞雪的声音响起,犹如天光乍亮,将满脸恍惚沉浸在哭诉声中的苏悦和吕水叫醒。
苏悦怔了下,这才响起自己此行目的,忙是向前走了一步,但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之后便听李瑞雪道:“就在你们面前两步远的位置,再往前走便要掉到地府的望乡台去了。”
“啊!”
吕水吓得一个后跳,随即摸着胸口,但碍着李瑞雪的“威名”又小心翼翼的挪回原地,而后忙不迭的施展起封印术法。
随着他手上动作的变化,长安四周的山岳地气缓缓汇聚,精纯浑厚的地气在吕水的控制下,被他似妇人补衣般的一点点缝补这大地上的漏洞。
也正是因效果卓越,黑暗中,几人却能见有朦胧褐色流光不时在冒着黑雾的洞口上方闪烁,苏悦见势也不不再发呆,而是立即伸出手操纵着天地间的木属灵力,起初似是绿光,后便像是绿色的薄纱,比之吕水那堪称眼花缭乱的咒印手法,苏悦不过是伸出手,各控制着一个方位的灵力,要更为艰难一些,薄汗很快便出现在她的额头,在薄纱化作厚布时,鬓角也被打湿,汗水自她的脸颊滑落从下巴滴落在胸口。
厚实的绿布又化作圆形的铁片……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