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你不能上飞舟。”紫霄神院前来接侍女书童，看管名单的人伸手拦下了沐清昙。

沐清昙一愣，又浅浅一笑，福了福身：“这位大哥，我家少爷是沐家沐清流，此次是紫霄神院的正取学员，我是去照顾他的，我家少爷腿不能行走。”

“你说的沐少爷我们自然知道，但是他并没有向我们说过要带侍女入神院，这位姑娘你还是请回吧。”

“会不会是我家少爷忘记打招呼了，我家少爷他性子淡漠，不喜说话。”沐清昙抿了抿唇，脸色明显比之前要苍白得多。

“不会。”那管事的挥了挥手，“我们在之前接学员的飞舟上问过了，要带人的名单都在这里了，真的没有姑娘你的信息，你还是回去吧，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了。”

沐清昙眼睁睁地看着管事的将一个又一个侍女书童接上飞舟，感受着每一个人看向她的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又眼睁睁看着飞舟开走，她几乎要窒息。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她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为什么他还是不能接受她的存在？她就这样令他厌恶吗？既然这样，他当初又为什么要将她接回来？

沐清昙身子微颤，差点就跌倒在地，嘴唇咬出了血来，手指甲也狠狠掐入了肉里，眼中流下两行不甘的泪水。

她好恨啊，她在他身边唯一的意义就是做一个不会说话只要笑的傀儡，顶着一张她最讨厌的人的脸。他留下她的原因，让她待在他身边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有着一张和沐幽昙一模一样的脸啊！

“沐清流！”沐清昙不甘地嘶吼，“你的心好狠！”狠到将她整个人都千刀万剐了一回。

抹去眼泪，沐清昙的脸上没了温柔，多了一丝阴狠，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她不义，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逼的！

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沐清昙找出了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出的传音石。

“我想通了。说吧，你想怎么做。不过，事成之后，我要沐清流。”沐清昙最后五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脸上的怨毒之色显而易见。

她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出卖给别人，最后却仍然只能做他眼中的一个替身，仅仅被用来怀念那个早就尸骨无存的死人！叫她如何能够甘心！

传音石对面传来一个淳厚的男声，清冽如山上缓缓流动的清泉，只是无故地带着一丝傲慢。

“想通了？想通了就好，事成以后，别说一个沐清流，就是整个星耀大陆，都能归你所有。”

……

冰夜雪顺着青石板路上了山，山上的景致的确少有，便是她，也从来未见过这般美景。

她庄园旁的瀑布，源头便在这里，山涧中的泉水汩汩地向外冒，这里的桃树，可比她之前在幻境中所见要美的多，那幻境里的桃树千篇一律，都是一个模样，这里的桃树树干粗壮，每一株都足足有两三人环抱那么大，且形状怪异但是又富有美感。

桃枝弯弯绕绕，向外舒展，桃花压满枝头，不时还有鸟鸣声。

“这地方还真不错，清净，景致又美。”冰夜雪笑着点点头，不枉她顺着小路走了这么远。不过要是君慕宸知道她走了这么长的路，还是从小路走上来的，肯定又要火大了。

冰夜雪靠在离溪流最近的桃树边小憩一会儿，又将一块桌布拿了出来，真当成野炊的模样，将空间里的精美食物挑了几样拿了出来，还有几壶竹叶青小酒。

当然，这酒吗，肯定不是她喝的，是给琉璃准备的，竹叶青虽然浓烈，但是也不对她的胃口不是，更何况她现在又不能喝酒。不过闻着香气解解馋倒是不错的。

“两个小家伙，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冰夜雪伸手把琉璃放到了桌布上，又拍了拍肩上一直打着盹的九笙。

九笙在她眼里可是个懒货，能够睁一只眼睛解决的事情，绝对不睁两只，能够趴着，绝对不站着，而且连吃的也不能打动他。人家都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怎么她身边的几只都和她的性子差的特别远呢，一定是她契约的方式不对。

九笙动动耳朵，尾巴摇了摇，扫过冰夜雪的脖子，惹得她痒痒的，随后才纵身跃到桌布上，继续躺着。心里腹诽：他和她契约是他相信她的能力，结果这家伙修炼不起劲，现在还要带两个娃，他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啊。

不过他本来也没想过报仇能够成功这回事，因为他也清楚，想要扳倒那个人的几率几乎为零，他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如今这样的闲散生活，倒也算是安逸，只是他心中的仇恨，始终都是一个结。那可是灭族啊。

琉璃倒是对吃的很感兴趣，尤其是那几壶竹叶青。

开了坛子的酒，酒香传的老远，琉璃就是不看，闭着眼睛都能爬到酒坛子里去咕嘟咕嘟喝个饱。粉色的小蛇只露出了一小截尾巴在酒坛子外边。

冰夜雪手里拿着自己吃的糕点，酸酸的，不过味道很好。眼瞧着琉璃进入了酒坛子，坛子里的酒越来越少，很快就见底了。

冰夜雪偷笑，呵，这家伙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醉蛇，想当初它就是偷喝玉醉风的酒被发现了，还羞得直接躲到了床底下去，最后还是她把它收回了空间才让它逃过了被玉醉风熬成蛇羹的命运。

……

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乱糟糟的老头浑身酒气，鼻子都还是红的，躺在桃树下酣睡。

忽然之间，鼻子动了动。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这么香！

糟老头霍的睁开眼，眼中冒着精光！酒啊！还是陈酿的好酒！哎呀，这么好的酒不拿来孝敬他真是可惜了！

咦，不对呀，这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神院，连最普通的酒都很难买到，还要大笔的积分，怎么会有品质这么好的酒？这香气，还有八珍鸭，香爆雪兔肉，九鲜乳鸽煲……哎呀，想想他这口水就要流出来咯！

“不对，肯定不对，肯定又是那群小兔崽子想哄骗老头我收徒弟，我才不干呢。”糟老头耸耸肩，又躺到了地上，原本打算接着睡，可是鼻间萦绕的那股子酒味啊，真的是想忘掉都难。

老头坐起身，还是决定小算一卦。如果不是神院那群小兔崽子呢，他就去蹭个酒水食物来尝尝，如果真是嘛，那他就只能勉为其难地做一回小偷小摸的事了。可不是他自己想干的啊，就是那群小兔崽子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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