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家父他……打算举家迁移到别的城池,我们往后恐怕再难相见了。”余崇平黯然神伤,却偷偷瞥了一眼府门。
沈厌礼神色微僵,他自然知晓余家老爷为何要突然迁走,那日他在余府中一战成名,不少人便以为余家与他有所瓜葛,如今看来,他并不被引以为荣,反被引以为耻。
“既如此,就祝余公子一路顺风,多多保重,告辞了。”
沈厌礼意兴阑珊,不愿多说,话末一骑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长街的拐角处,再不回头。
“沈兄,姬姑娘,有缘再会。”余崇平不敢有所不满,默默道了一句,便也转身离开。
……
暮色苍茫,狼首山的山脚下,沈厌礼踏在树梢之上,凝定的目光越过重重林木,落在山腰处的一座灯火通明的匪寨上,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那本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故地,一草一木皆无比熟悉,可仅是时隔数月,重新归来时就有了陌生感。
沈厌礼心中明白,令他感到陌生的并非是环境,是寨中之人的立场,更是他自身的变化,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个需要时刻低声下气的小喽啰。
此番前来,他也根本没有叙旧的心思,只想宰了李乾便走,此人他非杀不可,谁也拦不得。
等到夜色彻底笼罩下来后,沈厌礼动身上山,宛如一头嗜血的凶兽在山林之间辗转腾挪,一起一落,便可跃出数丈之远。
在他肩头上昏昏欲睡的姬清浅被晃得一阵目眩,只得抠紧了他的衣领。
沈厌礼所经之地,自有一股血气弥漫,毒虫猛兽嗅之避退,飞鸟惊散不敢还巢。
不多时,一座守卫森严的匪寨映入眼帘,哨塔高耸,旌旗飘动,举着火把的山贼在高墙上来回走动,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
沈厌礼沉吟片刻,决定正大光明地走过去,他固然可以偷偷潜入寨中悄无声息的宰了李乾,但那样却找不回失去的颜面。
人生在世,争的就是一口气,沈厌礼正值年轻气盛的年纪,暂时还做不到宠辱不惊。
“什么人!报上名来!”
狼首寨附近火柱众多,故而哨塔上的山贼隔着老远便看到沈厌礼靠近,立即出声高叫。
“我是沈厌礼,我来找李乾!”沈厌礼脚步沉稳,大步流星行走的同时,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表明意图。
平静的话语清晰的回荡在山间,哨塔上的山贼眉头一挑,暗暗诧异:“是他!他找李管事做什么?”来不及细想,回头便向其他山贼传讯:“快去禀报大当家!沈厌礼回来了!”
“沈厌礼?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回来?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吗?”
“抓住他先问问二当家是怎么死的!”
据刘越江所说,二当家是在去追杀沈厌礼的途中不明不白的死了,此事始终是众山贼心中的一个疑团。
如今得知沈厌礼回来,谁也没有因为江湖上的传言而对他感到畏惧,他们大多都对沈厌礼知根知底,谁会相信他坐了几个月的牢就能突然成为绝世高手?
沈厌礼阔步来到寨门前,火光在他眼中闪烁,增添了一抹渗人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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