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知暖刚刚想开口求个情就听得苏沉这话,当下有种自己的心事被看透的感觉,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还都是吃他的用他的,连忙再匀出一个乖觉的笑。
“同为兔子,她也怪可怜的,你要是能留一留自然是好的,但是若是哪里不方便就当我没说过。你毕竟有自己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留下来是不是适合。”
苏沉看着花知暖乖觉的冲着自己笑,心里也莫名的觉得好玩,便继续出言调侃。
“让我留她也不是不行,隔几天她见到了那皇叔,也就能死心了,倒是你,一点不吃味?”
花知暖眼睛一瞪,看起来大公无私及了:“我吃味什么?我就说她晚上怎么突然对着我说那些话,苏沉你这人,去写话本子绝对是个高手。”
苏沉被花知暖说得有些不自在,又想到自己之前处处套路,搁了笔把自己面前的纸镇向前移一移,也没移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你这个人。”花知暖想到那晚上自己的失态,瞬间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浅红色的飞霞快速的上了脸。
苏沉看着花知暖,半是愣怔半是紧张,只用眼睛一瞬不动地看着,在花知暖被自己看得有些害羞起来的时候缓缓眨一眨,然后低下头不好意思地一笑。
“是我心急,是我情难自禁。”苏沉这么说,挠了挠头,看起来颇像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
花知暖就也想不出别的话,盘了腿在苏沉的身边坐下。
“暖暖,药。”
花知暖蔫蔫地应了声,端起碗一饮而尽,苏沉刚拿起来一颗蜜枣,还没来得及说话,花知暖就已经放下了碗,大大咧咧的一抹嘴。
“苦吗?吃颗枣。”
苏沉伸手,花知暖顺手从旁边的小碗里拎了一颗往嘴里一扔,砸吧两下觉得不错,又扔一颗。
转过头看苏沉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便十分热情的告知:“味道还不错,不是那种駒甜,有种清香,你尝尝,可以的。”
苏沉的手指往回收了收,自己低头看着正托着的那颗枣。
花知暖已经又塞了一颗,看着碗里仅剩的两颗,忍痛割爱往苏沉面前推推。“你也吃吗,别只看着我吃。”
“你吃就行,就行。”苏沉把手上的枣放回去,默默的收拾了喝药的碗,不再言语。
“暖暖,不早了。”苏沉熄了桌上的灯,拧毛巾净了手,看着花知暖。
花知暖立刻心领神会,不待他进一步说就有眼力见地往外走。
“不早了,早点休息啊。”
“那个,你要回去睡?”苏沉的神情看上去有几分迷惘。
花知暖那片怜爱之心再次生发,停了脚步看他:“怎么了?我记得你晚上不怕黑的?”
苏沉看着花知暖,像是在确定它是不是真心询问,半晌才下定决心地一点头:“实不相瞒,我其实有些...”
“这个简单。”
花知暖大喜,觉得总算有自己能帮到他的地方了,使了一招隔空取物,自袖子里摸出来一截蜡烛递给苏沉:“诺,这个深海人鱼膏制的蜡烛,怎么样都不会灭的,我好不容易寻到的这一支,你放在屋里点着,这样就不怕黑了。”
“那个,我其实~”苏沉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蜡烛,磕磕巴巴的试图解释。
“这个不行还有夜明珠。”
花知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物,一并塞到苏沉的手上:“夜明珠稍微暗了点,好歹也算个光源,你蜡烛放得远一些,夜明珠就放在床头,保证再不怕黑。”
苏沉再次默默低头,看着花知暖交付到他手上的物件。
“这实在是贵重……”
“你我心意相通,这点物件算什么,你要我把整个兔子洞搬来也是可以的。”
花知暖拍拍苏沉的手腕,给他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自觉充分表达了关爱之情,便十分愉快的哼着小曲儿回了房。
谁知未到子时,雷声已经不知道响过了几阵,窗外的风刮得紧,倒是有了几分春寒料峭的意思,花知暖爬起来,想着把蜡烛芯挑一挑,再多点两盏灯,刚掀了灯罩子,不知道那风的劲头怎么这么大,透着窗纱寒浸浸地吹过来,吹得火苗一摇三晃。
在花知暖胆战心惊的注视下,小火苗不堪重负似的弯了两下腰,无用地挣扎了下,噗一下熄灭了。
花知暖下意识就要掏那颗随身的夜明珠出来,手伸进袖子里才想到早被自己十分慷慨大方的给了苏沉。
给他的时候还想着自己再怕黑,好歹对抗黑暗的时间长一些,晚上灯不灭就是了。
可是谁料想今晚,电闪雷鸣连着灭灯一块儿来,花知暖想起来多年前渡雷劫结果被雷劈了小半个山洞,被压在下面压得昏天黑地的回忆不那么讨巧地跑出来,转身跳上床,又伸手把被子往自己身边拢了拢,谨慎地离窗户远些再远些。
天空里一道又一道的闪电间歇地照亮整间房间,心脏不得已地跟着每一道雷的频率跳得失控。
虽说知道天地不可能这么大材小用,搞这么大动静就为了把自己一个区区的小妖怪给收了去,但是对于一只有渡劫恐惧症的兔子来说,这一晚还是过于惊悚。
而且花知暖总是觉得这雷对自己不怀好意。
把自己整个包在被子里,伸手摸摸自己光洁的皮肤,花知暖磕磕巴巴的安慰着自己:你现在是个人形了,兔子耳朵和尾巴也没露出来,这雷没道理劈你,不过,再一想,自己拐了人家国师,可是这国师也是真心,自己也没用过什么让人失魂的法术,上天若是看到的话,肯定是决心吓自己一下吓,毕竟国师什么的,听上去就身系一国气运,不可亵渎极了。
但这也没道理,他苏沉堂堂一介国师不是自己一个兔子想拐就能拐的,而且,花知暖自认也没让国师做些什么,那些话本子里自妲己以来狐狸精的那一套,白蛇以身报恩,还生文曲星的那一套,自己向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又一道闪电打下来,这次光亮把门口顷长人影照得清晰,要不是身为兔子有多年荒野谋生的经历,当下估计就能成为一只吓破胆的兔子。
还是一只死兔子。
那道身影还怪有礼貌的,抬手敲了敲房门,花知暖只能看到那人抬手的动作,可他的声音被雷声掩住。
雷声过去后,苏沉的声音夹在在潺潺雨声里传进耳朵里来:“暖暖,是我,我能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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