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摩挲着华光流转的鱼鳞,夜摇光陷入了沉思。鲛人族又不是蛇类,不需要蜕皮,为何洞府会散乱着鱼鳞,这世间应该只有亓一只不受鲛人族管理的鲛人,否则当初去了鲛人族,海皇不会不提醒他们,也就是说这个洞府和亓必然有联系,以乾阳的修为能够闯进去,还能够不惊动它全身而退,这不仅仅是它不在洞府就能够做到。
“想什么这般出神?”乾阳夫妻悄无声息的离开,温亭湛忽悠完龚西政和喻擎回来,就看到夜摇光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出神,因着鱼鳞并不大,被夜摇光的拇指遮去大半,温亭湛只看到边缘,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
“阿湛,这是小阳带回来之物。”夜摇光将之递给温亭湛。
夜摇光的指尖移开,温亭湛自然是瞬间六认出来,不过他比夜摇光更仔细:“摇摇,你还记得我们在鲛人族先后见到三批鲛人。”
第一批是两个守卫,第二批是蜂拥而来的卫队,第三批是那三个海王,至于最后的海皇,他并没有显露他的鱼尾。
“是啊,你为何突然提到这个?”夜摇光颔首之后,疑惑的看着温亭湛。
“他们不仅鱼鳞不同,甚至鱼鳞上的光泽也不同,似乎修为也高鱼鳞上的华光越发的多彩绚丽,可就连那三位海王也没有这么华丽的鱼鳞。”温亭湛将鱼鳞举在夜摇光的面前。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鱼鳞的拥有者修为在那三位海王之上。”夜摇光明白了温亭湛的意思,“这世间单独在外,修为又在海王之上的鲛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亓,其实夜摇光虽然知道在外的鲛人只要亓,但不排除其他鲛人曾经到过这里,亓的祖母不就是偷跑出来游玩的鲛人?现在经过温亭湛这样一确认,那么这是亓的鱼鳞无疑。
“我一直以为亓的老巢应该在江南某一个地方才对。”亓的所作所为无不围绕着江南,而且温亭湛出任的是江南两江的布政使,如果不是挡了亓的道,它何至于处处与他们争锋相对,处心积虑的想要将他们先从江南挪开,发现挪不开又想要将他们置之死地。
“这里有它的痕迹,未必就是它的老窝。”温亭湛浅淡一笑,“你可莫要忘了,当年温州府的事情,它也不一样栽赃给了汪德力?”
汪德力可是在东三省,也不在江南势力范围。
“阿湛,我记得。”夜摇光沉思着,“我们对亓的身份有一个推测,必然是身份贵重之人,能够让如此多的官僚臣服于他,随意翻动官场,绝非是胁迫亦或者大量动用非世俗的手段能够办到,阿湛我想调查一下承郡王的母亲。”
“你怀疑海皇的妹妹是承郡王的母亲,或者和承郡王有关?”温亭湛敛眉,“摇摇,你要知道如果承郡王的母亲是海皇的妹妹,那么元后也是鲛人族,不管她是否灵胎,如此一来就会牵连到太子殿下,继而牵连到士睿的身上。”
若当真是如此,他都不能将这件事给掀出来,否则萧士睿就算是嫡系血脉,也会遭人非议。这么多年,他的苦心经营将会付之东流。
“阿湛,我也不想,但我真的莫名有这种直觉,我们不能因为害怕这个真相,就不去核实不是么?”夜摇光何尝不知道如果证实她的推测对于他们将会是多么致命的打击,“实在是真正的宁绪洲死的太蹊跷,而且恰好是两年前。”
两年前他们刚刚进入江南,也是和亓利益相冲的初始。
“若宁绪洲是亓,他不需要为了掩盖自己的死亡节外生枝。”温亭湛沉吟,“他有很多法子金蝉脱壳,让自己死的毫无破绽。若是这个鲛人不是宁绪洲,而是郡王府其他人,它要杀了宁绪洲也不需要动用杀手。”
“阿湛,你可否想过一个可能,亓是宁家的人,但不是宁绪洲,而宁绪洲的死亡和亓没有任何关联,只是我们将他们关联了起来?”夜摇光把两件事分开,觉得矛盾和冲突就少了很多,“而岳书意掌握的宁家的把柄,也并不是亓,而是宁家有其他的官场上的把柄落在岳书意手里。阿湛,我从宁家回来就一直在想一个事情。”
“何事?”温亭湛极少有一叶障目的时候,但夜摇光的确提醒了他,宁绪洲的事情也许是亓的事情是两回事,小小和连山并非是修炼生灵抓走,而是被岳书意支开。
“承郡王府的干净。”太干净,干净得夜摇光觉得像得道高僧坐化过的禅院,佛光普照了四方,扫尽了一切的浊气,“这世间其实但凡人所在之气,必然是有浊气,人食五谷杂粮一呼一吸都是蕴含着浊气,尤其是承郡王府还有个死人,气息就更应该有些混杂,自然我也不是说承郡王府就像仙境般干净澄澈,但它比任何府邸都要干净,除非是像我们府宅布下大阵,可承郡王府没有阵法,我很确定这一点。”
“所以这种干净来自于……”温亭湛似有所悟,其实他也感觉到出来了,承郡王府给人的感觉很舒适,温亭湛和夜摇光在一起,吃穿用度都被夜摇光养刁了,尤其是住所,没有常年住过他们那样家宅的人是无法感受到,他现在去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收拾的再干净整洁,都会感觉到有些气息不清新,也许这就是夜摇光说的浊气,但是在承郡王没有。
“阿湛,你还记得当年我生下广明么?”夜摇光没有直接点破,而是让温亭湛自己去对比回想。
当日夜摇光生下广明,瞬间天清地明,佛光万里,广明诞生的地方更是刹那间山花烂漫,大地回春,这就是灵气的滋养。
“举凡大灵修长年居住生存的地方,都会格外的干净,宁家虽然没有属于灵修的气息,但是有灵修的痕迹。”这就是为何宁家那么干净的原因,“所以,我才断定亓是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