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杨昭微微颔首,示意赞同司马九的方法。
于是,司马九走出大厅,他刚出云韵府正门,便见到薛收将其父亲薛道衡扶上了马车。
“薛长雏请留步,司马九有些话与你说。”
薛收以才能闻名河东,与其族兄薛德音、侄子薛元敬,号称河东三凤,薛收有长雏的诨号。
薛收见司马九喊出自己诨号,脸上顿时挤出一丝苦笑,道:“司马先生,就不要取笑收了,先生大才,收哪里能做长雏,只怕只是鸡雏才对。先生有何事?”
薛收并没有入仕,他见司马九作揖,立即下车还礼,目光不时扫向马车,似乎担心车上的父亲。
司马九交浅言深,看着薛收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薛大哥至孝,九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恕九斗胆一问,薛大哥是否赞同司隶大夫大人明日面呈陛下?”
薛收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出来心里话。“家父极为固执,收同意与否,都无法改变家父。收只盼陛下念及家父老迈,就此将家父罢黜,回家养老,也好过收与家人整日提心吊胆。”
语毕,他便静静等候司马九的回答。
“皇后凤体欠安、陇西金民闹事、洛阳周边民乱不断,陛下近来心情不佳。倘若,司隶大人此时上书,恐会祸及己身。”司马九语气变得低沉,语毕,他露出一丝冷笑。
“你?可是杨素让你来试探我们父子?”薛收倒退一步,作问道。
司马九简单辩解:“左仆射大人待九不错,不过,今日,晋王与九确实是来会文,并无他意。”
“薛大哥,你我都明白,司隶大人此书一旦呈上,必定掀起轩然大波。届时,敢问司隶大人又将如何自处。”司马九继续晓以利害。
“如果九猜得不错,必定有人怂恿司隶大人呈递此谏书。”司马九心中雪亮,早就想通了其中关窍,一环扣一环大声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薛收呼吸急促。
司马九目光飘向了马车车夫,及随从。
此时,马车中,已传来薛道衡打呼噜的声音。
显然,薛道衡醉酒厉害,早已睡得深沉。
薛收会意,挥手示意车夫及随从回避。
“实不相瞒,今日酉时,宇文述之子宇文士及来寒舍拜访家父,不知他们说道了什么,宇文士及离开后,家父便神情兴奋。”
“收再三问询,家父才言明,杨素犯了众怒,明日廷议,陛下将训斥杨素。”薛收细声道。
司马九顿时明了,看来,宇文士及出手了。
宇文士及代表宇文家,又与唐国公李家交好,如此,宇文家和李家明日极有可能上演一出针对杨素的大戏。
只是,不知薛道衡酒后言及此事,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泄露?
司马九豁然道:“原来如此!”
“司马先生言及陛下近来不悦,莫不是有人挑唆家父触怒陛下,祸害我薛家一门?”薛收才思敏捷,司马九稍微引领,他便想到其中关键。
司马九语重心长道:“薛大哥,其中利害,九尚不明了,薛大哥当自知。但是,以九之见,无论如何,不能让司隶大人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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