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不日,陛下便会在朝会中提及迁都事宜,此举关乎关中勋贵根本,恐影响西征吐谷浑事体。”
“关中勋贵,以独孤家、李家、宇文家、杨家最盛,独孤家忠于陛下,宇文家家主沉溺外道,有偏离家主立身之本。”裴矩说到这里,对着宇文述点头,示意自己无意冒犯宇文述。
宇文述微微颔首,道:“李家与儒家关系密切,唐国公又做事堂堂正正,行中庸之道。李家不容小觑。”
裴矩眉头拧起,缓缓道:“道家人宗一脉,与李家老二李世民,往来颇多。此子虽然年幼,却在大兴城广结豪杰,百姓人人称道,实在所图非小。如今,唐国公又图谋在并州开府,此次迁都事宜,恐他借题发挥。”
宇文述缓缓站起,看着孟景身旁的男子,示意他可以说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九在太医署见到的木讷医家弟子,李善元。
此时,他毫无木讷的模样,满脸精明。
“属下已按照大人的吩咐,将蛇魔魔偶与曼斯罗草交于大理寺,一个叫司马九的司直,此人深得医家信任,是医家挂名弟子,并且,他与杨素一系颇有关系。”
“属下打探得知,此人与唐国公公子李建成关系密切,其身份神秘,尚在调查之中。”
裴矩与宇文述对视一眼,又凝神思索片刻,道:“此子若能猎获房陵王残魄寄存的傀儡,也算为帝国立下大功。近来,宇文恺行事高调,倘若证以机关傀儡参与房陵王惨案,我等避而不发,也算得上是提醒宇文恺。”
宇文述若有所思,道:“司马九,名字有点意思,自西晋以来,司马氏人惨遭屠戮,他既然与李家、杨家和医家都交好,倒是一枚好棋子。倘若他能处理好这件事情,正好可以让他顶缸迁都之事。”
“老夫倒想看看,这李家建成,如何在这小子身上用力。”“
“两位大人,请恕小人之言,司马九区区一从六品大理寺司直,如何左右迁都事宜?”鹰扬郎将孟景不解。
裴矩大笑,道:“官在位,而不在高,杨素不日就会返朝,我等已言明陛下,迁都事宜非杨素莫属。届时,关中勋贵的目光都会落到杨素身上。”
“杨素老谋深算,迁都之事,事关关中勋贵根本,他必定不会亲自出手,而会借人操持,成则最好,败也不过一弃子。大理寺司直,侦破吸血妖案,能力不俗,定是杨素的不二人选。”
“弘大兄之见,老夫佩服。”宇文述看着裴矩哈哈大笑。
孟景和李善元对视一眼,都暗骂裴矩老奸巨猾。
新昌坊中。
司马九连打喷嚏,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已被五贵惦记了。
此时,他正准备出门前去寻左屯卫麦铁杖商议事情,可刚出门,便碰上了独孤盛丽。
今日,独孤盛丽身着金色甲胄,配大红色披风,两条大长腿令她颇显英气。
“司直大人,又要去往何处?”独孤盛丽官威极大。
随后,她一挥手,麾下的胭脂军就宛若钉子一般,围在司马九府院门前,挡住了司马九的去路。
看样子,独孤盛丽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出门。
司马九心中苦笑,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此女官阶足足高了他七级。
“遥知大将军到来,特意出来迎接。”
“那就进去吧!”
“是!”
于是,司马九便陪着笑脸,将独孤盛丽引入府院中。
此时,徐世勣和尉迟恭刚刚起床,两人见着帝都四煞的独孤盛丽,顿时瞪大了双眼。
“昨日,我细想了一番,似乎,你的棋风变换不定,想来,或可能是巢先生,亦或是医家高人偏袒你,用什么秘法指导你对弈。”
“今日,本将军前来,还要与你博弈一番。”独孤盛丽道明了来意。
司马九深知此女并非善孱,他又不想与之博弈,遂摊手道:“属下本乐意与将军对弈,奈何,不凑巧,属下府中并无琴棋书画中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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