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见周喜从兜里掏出铜钱,眼露金光,方才声讨的气焰也顿时消了,有秩序地候着等待周喜数钱发放。
“10文。”
屋主人大婶子率先排在了第一位,志在必得地笑着伸出手心看向周喜。
周喜乖乖地数出10枚铜板放入她手中。
“俺……俺家也是10……10文。”
眼前绑着白头巾胡子拉碴穿着蓝布衣的糙大汉结结巴巴地说,周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从钱袋里再取出10枚递到他手心。
“嘿嘿嘿……今儿晚上……加……加下酒菜……喽。”
糙大汉把铜钱抛起,在空中颠簸了一番,憨笑着走了。
“喜子,你桂嫂我两年前借给你3文钱救急,还记得不,你瞅瞅,借条我都带来了。”
着一身黄裙身材婀娜风韵犹存的桂嫂一把冲到她跟前,从内衬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泛黄借条,上面写着楷体字,周喜依稀辨认出“周喜欠桂嫂三文”的字样。
“得,桂嫂您记性真好,这不拘小节坚持不懈的精神值得我辈学习。”
周喜又从钱袋里拿出3文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交到其手中。
“那可不。”
桂嫂向她抛了个媚眼,心满意足地扭着屁股走了。
“喜姑,俺家20文。”
“神马?这么多?借条呢??”
周喜顿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腰粗膀圆脸大如盘的壮实汉子。
“咋你家这么多?我借来干嘛了?”
“你给俺等着。”
汉子扭头朝院外走去,没几步又回过身对着队伍高吼一声:“谁都不准插俺的队!”
看出来了,这些村民有些怕他,随着他的话音身子一颤,连带着周喜也回身缩了缩。
没多久,汉子从对面的屋内取来了借条,摊开手放在了周喜面前,周喜接过借条凝着眉吃力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满满裂痕的纸条上只能勉强认得“20”和“琴儿治病”几个字。
“给你。”
周喜望着刚刚数好的20枚铜板,依依不舍地放到壮汉手心。
“松……松手。”
壮汉接过最后一枚时,周喜死死地捏着它不放,壮汉手一使劲,周喜往后趔趄了一下,视线依旧停留在那最后一枚铜钱上。
其实,就算壮汉不拿借条,周喜也不敢不还他钱的。
这人面相看着不好惹,一字眉,充满煞气的双眼,手中还提着斧子,声音粗犷有力,瞧着村民的反应,许是村里的村霸,哪儿是她一个初来乍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惹得起的。
“我的钱,我的饭!”
周喜伸出手,委屈地望着村霸远去的背影,心里痛哭流涕。
待各个脸上笑开了花儿的村民渐渐散去,周放和周琴才有机会凑到周喜身旁,周喜看着面黄肌瘦的二人,心中一片自责。
“这喜姑的人品有问题啊……欠钱不还,装病,难怪只有钱婶来看她……想我一代名厨,宁可饿死也不愿去讨饭,只是苦了这两个孩子啊……”
正当周喜呆滞地望着钱袋里仅剩的5文钱时,一个好听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喜儿,什么时候醒的?”
周喜循声望去,一位面容清秀的小伙儿正站在院门外,对上她的视线时,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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