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怡听到“桑阙”的名字怔住了,没想到这傻子居然还有本事惹来这种情债,真没看出来。同时也觉得自己太傻了,一味觉得桑阙在自己面前的羞涩,像第一次心动的样子,万万忽略了他这样好看的男子有个把女子心仪也是常事。
想到这里李秀怡心中有种突如其来的不爽。不免把自己和这个少女比较,也不知道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来路,只能试探地问道:“原来是五殿下,那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少女眨了眨眼睛刚想回答,没想到外面居然冲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吵吵闹闹冲了进来:
“抓住那个贱人了吗!快给我好好教训她!”
李秀怡一抬头,就看见这个女子穿着绣花双襟青衫外套,头上插着华贵的金钗,如花一般的容颜却因为戾气看上去多了几分狰狞。
原来是吴贵妃的外甥女吴怜儿。多日不见,她虽然用上好的胭脂给自己花了一个浓妆,但是也掩盖不住一脸的憔悴。看样子上次被桑帝驱逐以后日子不太好过。
李秀怡道:“原来把抓到这里来的主谋是你?”
“哼!你这个贱人,今日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吴怜儿狞笑着走了过来。“今日我便好好教训你,一报当日受辱!”
李秀怡直觉觉得吴怜儿已经精神不太正常了,和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没什么好沟通的,她懒得白费口舌,直接转过头对那个少女说道:“既然你与五殿下熟悉,如今你在他面前掳走了他的朋友,你觉得他的性格不会追究此事吗?不如还是尽快把我放了,等他找遍全城,找到此处发现是你干的,我敢担保对你的印象便很难好转了。你若是放了我,我安全回去必然不会提一句。”
少女毕竟了解桑阙此人仗义的个性,但不说这个李秀怡到底是不是桑阙的意中人,就算只是个朋友这样盲目地把人抓了过来,还在他的眼前,桑阙不追究已经不太可能。
少女不禁沉吟了起来,怪只怪自己一听桑阙有了意中人,一时冲动把自己的暗卫借给吴怜儿用,把自己莫名其妙坑了进去。
吴怜儿站在一边看少女面露犹豫,知道要坏事,莫不是给李秀怡说动了,立刻拉住少女急急地解释道:“钟离小姐,这贱人满口谎言你可不要信她。我家这个宅子在汴京郊外,地处偏僻。就算是五殿下也未必能找到此处。不如我们直接杀了她,便不会留下活口给他人知晓!”
李秀怡听到吴怜儿这个疯子一上来就打打杀杀,好好一个贵族小姐为了桑胤却癫疯了,真是可惜了!不过此刻还是保住自己的命重要。
“吴怜儿!你无非也是为了自己在皇上面前失仪之事,记恨与我!此等小事罢了,你为何要把钟离姑娘拖累进来,五殿下已经看到抓我来的人,他如此聪明一定可以查到这些人是钟离小姐的人!你岂不是为了自己一时意气,让钟离小姐在殿下面前无法解释了?”
这番明显是挑拨的话让吴怜儿坐立不安,本来这个叫钟离的女子听完李秀怡的话就更加犹豫了起来。
钟离踌蹴了片刻道:“先把李秀怡看守起来,我想想如何处理再说!”
听到这话,李秀怡松了口气。一边的吴怜儿却跳了起来道:“你怎么可以不杀她!留着她一定有后患!”
钟离狠狠挖了上蹿下跳的吴怜儿一眼道:“我的事情,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办事吗?吴怜儿,在我面前你还没资格撕咬!把她下去!”
说罢旁边两个高大的侍女就把吴怜儿拉了下去。
钟离冷眼看着吴怜儿被拖下去,转头对李秀怡冷冷地说道:“你别以为说两句话就可以骗的我信你,要不是看在桑哥哥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轻易放归你?!你就在这里等死好了。等到桑哥哥找到你的时候,估计你也饿死了!”
说完钟离就带着侍女们退了房间。
李秀怡听到这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稍微放下心来,她在刚才钟离和吴怜儿言谈之间,就留意绑着自己的只不过是普通麻绳罢了。她抖了抖自己袖子,从袖子里掉出来一只锋利的抓发簪,用指尖捏住后就开始忍着疼痛奋力摩擦着绳子。
片刻后绳子终于断了,李秀怡站了起来转了转僵直的腕子,走到窗子前向外看去。
外面看起来果然如吴怜儿所言是普通的宅院,不过李秀怡又回首看了看房间里的铃铛装饰。看样子又很像是特别为迎接钟离胡族风格而准备的。
这间房间应该是这整座院落的后院,位置比较僻静。幸运的是门口没有人把手,李秀怡心想估计是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弱女子,根本逃不出去,因此也懒得浪费人力来监视自己。这倒是方便自己逃走了,前两天和宋稽学了两招又可以派上用场。
李秀怡轻轻从窗户翻了出去,从走廊摸了出去,发现院角有一颗极大的槐树,树枝已经探到了墙外。
不错,要不就顺着这棵树爬出去?刚走到树下……李秀怡想到了钟离与吴怜儿的关系,不由得心生疑惑。一个桑国贵族小姐怎么会和钟离扯到了一起?若这个女子真的是胡族举足轻重的人,那会不会牵扯到桑阙?万一他出事……
想到桑阙李秀怡又一阵烦恼,一边为他与钟离到底是何关系而焦虑,一方面又怕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牵扯到他个人安全的隐秘,纠结之余她还是把这情绪归结为既然是想让桑阙做皇帝,自然不能让他出事,才不是自己真的有多钟情于他!
想到这里李秀怡看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匆匆走了过来,她偷偷潜在丫鬟后面点了她的昏睡穴,拉到一边后剥下了她的外衣,套上后就变成了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这才小心翼翼又往主屋走去。
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什么人,难得遇到什么人,她含糊说了句她是跟着钟离小姐来的,居然就混过过去,下人也没有为难她。看来的确是如吴怜儿所说这里只是她难得来的别院,所以随行人彼此也都不熟悉,仆人也少些。
知悉这些的李秀怡不由得胆子大了点,一路就向主屋走去。刚到躲到了主屋的窗口下,就听到了吴怜儿在里面砸东西和大声呼喝的声音。
“什么鞍容王的女儿,不过就是个野蛮人!”
听到这个名字,李秀怡心中一惊!难道这个钟离真的是鞍容王钟期乾的女儿。钟期乾乃是胡族大酋长的表弟,一直都镇守在胡族与桑国的边境鞍容,作为与桑国唯一开放交易的城市。钟期乾可算扒地三尺的人物了,明明是一个商业繁荣的地区,生生因为苛捐杂税入不敷出。导致很多商人偷偷跑去桑国境内做生意。
“我儿无须如此生气,这次不过是借助她的手段罢了,只是一颗棋子。你又何必在意?”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说道。这中年男人白面长须,穿着烟青色的常服,腰间束着玉带,咋一眼看也算是玉树临风,可惜一双眼睛里的狡诈却透露了他的心狠。
李秀怡仔细辨认了一下了,五官与吴怜儿颇为相似。莫非这就是吴贵妃的哥哥吴成德?吴贵妃的父亲,吴少傅有两个子女,一则就是盛宠正隆的吴贵妃,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吴成德。年轻时,靠着一幅好皮囊遛马玩鸟,不成样子;靠着父亲混了个闲职,倒要听听他到底是如何打算。
想到这里,李秀怡又贴着墙认真听着。
“父亲,可这样做的真的可行吗?”
“自然可行,这次借着钟离的手,合作科举透题。她来放贷给那些寒门,如果出事我们不会有事,反而是可以打击那些寒门。如果真的出事,也可以借由胡族人和桑阙的关系,把所有事情推到五殿下头上,谁让他在圣上面前极力推荐寒门。”
“可这次负责科举的是桑胤,此事会不会引火到他的身上。”吴怜儿胆怯地问道。
吴成德捻着胡须,眼中寒光一现道:“自然不会,此事就是他建议的,必然想好了对策。到时候是栽赃也好,诬陷也罢!只要找机会让五殿下经手过题目,此事就可以全权怪在他的身上。”
“不过你怎么会与钟离提到李秀怡的?还把人抓来,又多了一桩麻烦!他爹毕竟是是太傅……”吴成德话锋一转,心道毕竟是女儿心思都放在男女□□上,不堪大用。不过这次都是吴怜儿出面与钟离周旋,反正这个女儿已经没有机会嫁给桑胤,出了事情弃了就行。
“我……我只是看到她就觉得生气,现在居然又与五殿下勾勾搭搭……四殿下现在也不理我了……我!我不甘心!”吴怜儿扯着帕子,忿恨地说道。
吴成德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还是尽快处理吧!钟离不知道其中的轻重,你还不知道吗?”他走进女儿摸了摸她的头道:“万一害了你的四殿下,如何是好!”
此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吴怜儿的心事,她的心早就被桑胤迷住,原来以为即使没有机会做他的正妃,也能看在姨母吴贵妃的面子上纳自己做妾,没想到桑胤之后就再也没理过自己。这一切还就是那个“灾星”李秀怡的错!想到李秀怡,吴怜儿恨不得能塞在嘴里生啖其肉!
“好!我现在就叫人把她扒光了,扔给那些下等仆人们玩弄后再弄死!”
李秀怡没想到这个吴怜儿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狠,心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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