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桑阙的话,李秀怡脸秀的顿时通红,头微微底下。
从桑阙的视角清楚看到,她蝴蝶尾翼一般都睫毛在圆圆的眼睛上煽动,分外有种欲说还休的娇羞。
这样的李秀怡仿佛在桑阙心上荡秋千,忍得他一时心神荡漾,又一时忍耐不已。不知怎么,还没重生前若是看到这样的李秀怡,他必然要手上或者嘴上占点便宜,也许是重生之后的自己多了些年岁的稳重和上辈子经历的风霜,现在桑阙反而更加持重些。不仅仅嘴上讨好李秀怡,即使心里再情不自禁也觉得应该尊重李秀怡。想到这里桑阙不由得苦笑,过去的经历太多,反而让自己不如毛头小子的年纪,束手束脚,感觉追妻的道路越发坎坷了……
正好这时,左小喜进来报说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李秀怡自然去梳洗换衣服,姑娘家必然有不少工序。结果桑阙居然也洗了良久,热水泡完了之后,又浇了自己两桶冷水。小厮不解,还以为这位五殿下惯于沙场历练,因此格外重视身体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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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桑阙上朝,在大殿门口遇见了桑胤。桑胤倒像是昨日之事未曾发生过一样,依然与自己招呼行礼,没有半分与往日不同。
其实,桑阙表面粗枝大叶,内心缜密。他既然发现了李秀怡与上辈子的不同,回忆了一下之前桑胤对李秀怡的态度也与上辈子完全相反,就立刻意识桑胤也重生了。
不但如此,桑阙也估计到桑胤对李秀怡态度这么殷勤,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晚到一步进攻皇宫,所以让李秀怡为桑胤挡了一剑的关系。那时,虞芊芊派人来与自己商量要弃车保帅,以桑胤的人头来换自己儿子的安全的时候,桑胤就知道虞芊芊与桑胤早就帝后离心。
本来他觉得这两人离心和自己没啥关系啊!当吃瓜群众挺好!但是这两人的假面具一旦被拆穿了,桑胤就把一腔无处发泄的热情全部用来追李秀怡了,这就让桑阙头很痛了。桑阙暗暗下定决定,以后绝对不能让李秀怡随便去救人了,一会一个夜阑清,一会一个端木青,还有上辈子的桑胤。本来李秀怡就已经对情爱之事退避三舍,现在更加难以下手了。
桑帝桑野坐下后,懒洋洋地问道:“各位爱卿今日讨论何时?”最近他越来越觉得身体不如从前,但是人就是如此,特别是皇帝这种岗位上人,从来思考的都是“我怎么活更长一点”,而不是我要思考继承人的问题了。
其实他现在虽然脸色还算红润,这多半都是服用药物的关系。其实身体早就被酒色蚕食了,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便觉得虚汗涟涟,有时候连几个时辰的朝会都无法坚持。
朝上其他人还未说话。只有桑胤偷偷瞟了陈侍郎一眼。会意这个眼神的陈侍郎立刻出列道:“陛下,科举之日已经迫在眉睫,可本届主考还未定。”
桑阙立刻明白陈侍郎也被桑胤笼络了,不由得也要高看自己的哥哥两眼。
一个月前,他刚回来时候与二皇子喝酒撞见李秀怡的时候,陈侍郎嫡子陈乾元也在其中。那时候桑阙以为陈侍郎是桑亦一党派。没想到今日,陈乾元的亲爹陈侍郎居然为桑胤所驱使,说明他也颇有点手段。
不过桑阙又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桑胤的背后是吴贵妃,她的背后是吴少傅,职位虽然没有李承元高,不过吴家是世家,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这个陈侍郎惯于见风使舵,想要一押二也未可知。
听到陈侍郎的话,桑野微微阖目问道:“陈爱卿,有何建议?”
“启禀陛下,其实天下才子皆为陛下门生。既然如此,何必舍本取末?臣认为本次主考,由陛下的皇子来担任最佳。这样也能彰显陛下的圣意,让天下考生感激天恩浩荡。”
桑野皱了皱眉毛,他岂不知这些臣子的心思。只要他一日不决定,这些臣子就用各种事情来试探自己倾向哪个皇子。他像是随意一问道:“那你觉得谁合适呢?”
陈侍郎回道:“臣觉得三殿下颇有秦晋之风,堪为本次主考。\“
桑野一听就火了,没有一个皇帝会喜欢儿子结党营私。立刻向桑亦看去,两道冷冷的目光让桑亦不由得打了寒颤,不过他也不笨立刻拱手道:“启禀父皇,儿臣才疏学浅不看当此重任。”
桑野看着桑亦并不说话,过了半晌道:“你身为皇子,倒不必过于自谦。最近齐国可能派使臣前来,此事由你负责。至于主考之事让你弟弟桑胤来办吧!”
桑亦听到父皇的话,明白逃过一劫,立刻谢恩。
桑胤也明白这次只是让桑亦在父皇的心理种下怀疑的种子罢了,既然是种子自然会生根发芽并不急于一时。况且桑野是个爱面子的人,从他维护桑亦的颜面就可以看出来了。
只要是弱点,那以后就有的是机会。想到这里桑胤拱手道:“皇兄过谦,儿怕也不能胜任。”
桑胤一直在桑野面前都是低调,温顺的形象,加上吴贵妃的枕边风,桑野只当自己这个儿子过于谦虚,摆手道:“无妨,总有一试。我让李太傅与你一起罢!你向李太傅多学习些吧!”
李承元表面上依然是桑野的人,立刻道:“臣遵旨。”
桑阙站在旁边看到这来一来一回,看着桑胤,也不觉得这算多厉害的权谋。不过桑胤的确善于玩弄人心,知道桑野生性多疑,才故意先把桑亦抛出来。现在自己在桑野严重,只是一个不羁的儿子,打仗还行,写文章这种事情自然是四哥桑胤更加厉害,用排除法就知道,最后这个位置必然落到了桑胤头上。
想到这里,桑阙也上前一步道:“父皇,臣也有一事请奏。”
“讲!”桑野见桑阙居然也站了出来,倒是觉得稀罕。这个儿子一向闲云野鹤,在朝堂上从来都是闭眼不闻不问,更不说话,今日倒是让自己大开眼界了,不由得想要听听他说什么。
“启禀父皇,我想说说我从边疆回来路上看到的故事。”
“恩,说来听听。”听到桑要说故事,桑野摆出了一副慈父的样子。
“遵旨。说到科举,必然所有上京的考生都要通过乡试。可我之前却见到一间奇事,我回京的路上有个老妪在路边哭泣。我下马问所谓何事?老妪一边哭一边回答我说,她儿子死了,没钱下葬。我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即觉得可怜,便给了一些银钱让她厚葬她的儿子。可是第二日,她又来找客栈找我,求我再帮她儿子下葬一次。我觉得奇怪,就跟着老妪去她家看看。发现她儿子的尸体居然又回到了书房里,并且在书桌上写下了我要考试,四个大字。我觉得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乡绅的儿子以世家的身份居然抢了这个可怜学子的考试名额。”
这个故事说完,大多数世家明白其中的暗讽,不由得都皱了皱眉头。而寒门出生的官员则想起自己的出生和不易,不由得为这位考生扼腕。
桑野坐在龙椅上把所有人的脸色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当然清楚世家和寒门的平衡乃是皇权的制衡。不然他也不会扶持李承元来当太傅。
这些事情被自己的儿子点破,一方面感到了皇权的侵犯,一方面也不由得担心什么政事都不懂的小儿子被朝臣们排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阻止道:“你又胡编什么故事。”
桑阙一笑道:“故事是假的,人情却是真的。虽然现在考试的名额,世家和寒门的取率是四比六。其实世家觉得吃亏,寒门也发现自己的名额被世家所占。以我浅见,不如一人录取一半,至于寒门三代之内都不能与世家有亲戚关系,如何?”
桑胤虽然觉得桑阙大胆,不过自己做皇帝的时候,这个问题也让他觉得困扰,而今如果能解决也能对自己未来登基之后有利,想到这里桑胤道:“五弟所说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只是…”
“只是要辛苦四哥来仔细甄别了!”桑阙拱了拱道。
桑胤心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于是朝上立刻分成两派,寒门与世家的朝臣就这个问题开始争执辩论了起来。
李承元见时机差不多道:“陛下,两位皇子一位才华斐然是天下学子的楷模,一位能为寒门考生担忧,这份心意让人动容。既然先头已经决定让四殿下主考,那殿下自然有权利来决定考生名额之事。”
桑野点点头,觉得头有些痛,挥了挥手道:“那便如此吧!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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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桑野把桑阙与桑胤留来独自说话。
“阙儿,你准备何时启程去边境?”桑野突然问道。之所以会这么问,就因为刚才唠嗑的时候,桑胤又提起了之前白马寺的事情,暗示齐国的间谍是从胡族的边境过来,也许早就与胡族有所勾结,不可不防范。
桑阙早就有所提防:“上次我与这些刺客在国境附近交手过,他们其实是沿着齐国黎族和胡族的边境一路而来,并没有进入胡族国境。因此与胡族并没有很大关系。再者,刚才朝堂上,四哥主持本次考试,臣弟很想留下为四哥效劳和学习,尽一份心意。”
“另外,四哥年纪也不小了。”桑阙假装没有看到桑胤投过来威胁的目光,徐徐道:“不知父皇何时为我给四哥找个何时的嫂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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