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远处的桑胤看着李秀怡和桑阙两人一起站在雨下的身影,雨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她刚刚就在自己身边,转瞬间就离开了,桑胤觉得自己抖的厉害。身边的宫人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桑胤这才想起现在还在站在皇宫门口,他握紧拳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还没输,决计不能在此刻认输:“无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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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阙看了看自己浑身湿透,又看了看李秀怡滴着水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我们不如找个地方细聊。不然受了风寒,明日都要卧床不起了。”
李秀怡点点头道:“这里离宋氏绣坊很近,我们去那里换一下衣服吧。”
“好,我让宫人把马车牵过来。”桑阙提议到,二人上了马车。李秀怡这才感到刚才雨中,她已经冷的麻木的身体才开始渐渐热了起来。
“冷吗?”桑阙递给李秀怡一个暖手壶:“捂着吧!”
“谢谢!”李秀怡接过暖手壶,放在手心里,让暖意通过手直抵到内心里。
桑阙看着李秀怡苍白的脸色多了点气色,低头微微一笑道:“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当然应该多关心你一些。”
李秀怡听到此话,想到刚才一时冲动脱口而出求他娶自己的话,顿时觉得脸上烧的不行,喃喃道:“其实,我刚才的意思没说得太清楚……”
“怎么?李小姐想后悔了吗?”桑阙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把手往自己的袖子里一插道:“晚了,你的话已经像是这天上落下的雨,可收不回去了!”
李秀怡怕桑阙误会,又担心他想的太多,一开口不知从何说起,居然结巴了起来:“我……不是……那个……”
桑阙哈哈哈大笑:“没想到在御前也进退自如的李秀怡,居然会结巴。今日倒让我大开眼界。”
李秀怡被桑阙一嘲弄,反而没刚才这么尴尬了,正紧起来说:“殿下,婚事只是权宜之计。我想殿下也清楚,娶了我殿下就能获得我父亲身后的寒门的力量,加上我哥哥若能去军中一展抱负。我觉得还有外患之事需要考虑,殿下与胡族的关系自然可以讲的上话,那黎族如何?我听说黎族现在是由一个女子所统领,是否真有其事?如果我们能用经济控制这两族的局面,那殿下的赢面会大一下!还有齐国新皇上任,他们国内正处动荡,我们也该早早徐徐图之……“
“你等会!”桑阙挥了挥制住了李秀怡的话头,“什么叫婚事只是权宜之计?”
李秀怡没想到桑阙注意的点是这个,辩解道:“殿下为何娶我?总不是因为喜欢我吧?现在四殿下步步为营,我父亲要助你,翁婿的名头来助你自然是最好不过!我想殿下也清楚这个道理。”
“是,我清楚这个道理。那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是在牺牲自己的婚姻来帮我,你知道你要牺牲掉什么吗?”桑阙看见李秀怡谈起自己的婚姻大事,像只是谈起一件买卖,不由得露出怒容,“李秀怡!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你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人?”
李秀怡不明白桑阙火气从何而来,她突然想到了上辈子困在冷宫里的日子,不由得想要对对面这个男人敞开心扉:“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在我心中我已经把殿下当成未来的储君,至于我……我不知道殿下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一个人被困在一个很小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日日等死,日日不死,直到希望磨成灰烬。这时候,哪怕死亡能带来自由,也会义无反顾地如同飞蛾扑火。”
听到这话,桑阙沉静下来,只是仔细听着,并不问问题也不答话。
于是李秀怡自顾自说下去:“殿下,您不知道身心皆无法自由的感觉到底有多残酷。所以,我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我只是觉得您适合那个位置。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善待我的父亲和哥哥,让他们告老还乡也好,辞官不做也罢,我李秀怡只求他们二人平安。之后,您如若与我和离,我一定不会纠缠您,也绝不留恋什么皇后之位。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好一个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李秀怡你,你当真好的很!”桑阙本以为李秀怡终于被自己感动了,终于能够堂堂正正牵起她的手,没想到在她心里,自己只是能维护她家族安全的工具。
可李秀怡刚刚说的那些不得自由的话,桑阙能懂。
桑阙前几日在白马寺被齐国刺客袭击后,他发现自己重生了。
所以,李秀怡刚才说的他理解,李秀怡在冷宫里的日日夜夜里,桑阙何尝又不是把自己的心日日夜夜放在自己建立起来的堡垒里。
可惜,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句尸体。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李秀怡看起来柔弱,但其实她骨子里有多么宁直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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