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大火冲天而起的同时,其余仍在马上的士兵突然齐齐张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火箭铺天盖射向城楼。
守将最初并没将这场火放在眼里,这么冷的天,还下着小雪,陵国军队想用火攻,岂非可笑。
可等他们开始找来水欲要灭火时,发现那火燃得太快,快得近乎诡异。
火箭射到哪里,哪里就火光四起。
那些火箭上,绑了浸泡过猛火油的棉絮旧衣,一沾就着,根本灭不掉!
借着大火的掩护和城头上短暂的混乱,骁骑营埋伏的军队趁机往前推进,眨眼间便攻到了城下。
而火光一起,南门外一直岿然不动的十余万陵国军队也动了,动得迅疾如风,势如奔雷。
然而陵国并不仅仅只有南门和西门的军队。
他们在东门也埋伏了人马,火起时,几乎同时对冀州城发动了猛烈攻击。
冀州城此刻,可谓三面受敌。
萧尚言闪身避过一支来势凶猛的火箭,火箭擦着他衣袍而过,在他身上带起一团大火。
守将赶紧扑过来,帮着萧尚言扑灭了身上的火。
萧尚言盯着那支火箭,神色冷肃至极。
猛火油是个极其稀缺的东西,萧尚言曾在大秦征战多年,也曾用过火攻之策。
然,和陵国这场火攻比,可谓是大巫见小巫。
他不知道陵国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猛火油的,也不知陵国军队到底准备了多少支火箭。
但看这架势,便只是陵国军队射出的箭,堆积在一起也能燃起一场滔天大火。
陵君行其人,用兵果然机变诡谲,难以预料。
但,想要在今夜攻下冀州城,痴心妄想!
萧尚言冷静调整了应战策略,紧急派出两支机动兵力,随时策应支援三门。
就在陵国军队的攻势渐渐被压制下去时,一名将领步伐踉跄地急奔而来。
他身上被烟火熏黑,衣上染了不少血迹,手里却举着一封急报,喘息着道:“少主,平凉城,平凉城有变”
萧尚言脸色微变,劈手夺过那封急报。
信是扎合铁写来的,极短,字迹极潦草,显是忙乱中匆匆写就。
信上只有一句话:“陵国军队经崀山小道凭空而降,突袭平凉!”
崀山原本驻防着数万人马,但为了支援冀州城,萧尚言数日前刚调拨了三万平凉军马支援冀州。
北地精锐重兵都在冀州城,留在崀山一线驻防的不足两万人马,平凉城中,也仅两万余人马。
敌军既能突袭平凉,显然崀山一线的两万人马,根本没能挡住陵国的军队,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
平凉城中那两万人马,若是提前有所准备,或可勉强撑一段时间,但,怕是也撑不了太久。
萧尚言死死攥紧了这封急报,脸上血色刹那间消退殆尽。
他终于明白,陵君行定要他来冀州城一晤,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招,可实在是太高!
他沉着脸将那急报扯得粉碎,“留下八万人,死守冀州城!其余兵马,随我即刻回平凉!”
平凉城绝不能有失。
平凉若是丢了,他们想撤回大漠,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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